程暖暖的神色看不清情緒：“就算沒人告訴我，你覺得又能瞞過我多久？紙包不住火的，阿駱。”

她親昵地喊著他，語氣卻那麼淡涼。

“還有，Justice律所官博發出的那條聲明，我自始至終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你也沒有跟我解釋過，為什麼那張照片里的人會從傅博言變成你。”

謝駱深吸了口氣：“那是對那件事最好的處理方式，不會影響到你，對Justice也好。”

程暖暖一瞬不瞬地看著他：“你去找過傅博言商量這件事，是嗎？”

“……是。”

“你用那些真假參半的消息攻擊恒晟，讓傅博言以為是我想要那麼做，這樣傅博言就不會反擊，因為他不想傷害我。”

“而照片事件，你也跟他說那是我的意思，很順利地就讓他答應了，是嗎？”

程暖暖眼神淡涼，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謝駱已經不能直視她的眼眸了。

他別開眼，緊攥的雙手突然就松了勁：“是。”

話落，程暖暖卻沉默下來。

好一會兒，她語氣悲涼而失望：“用這種方式來對付傅博言，你是真的為了我好，還是想要在傅博言面前成為一個勝利者？”

“阿駱，你怎麼會變成這樣？”

謝駱猛地抬眸：“小暖，我沒有……”

程暖暖沒有讓他說完。

她淡淡地收回視線，握著門把的手越來越緊：“謝駱，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感情。這和傅博言沒關系，只是我自己的原因……”

“所以我們，還是算了吧。”

程暖暖推開房門：“麻煩了你這麼久，我很抱歉，也很感謝。如果有什麼是我可以為你做的，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說完，她便抬步走進了房間。

關門的聲音很輕，但謝駱聽著，心臟卻是一陣猛烈的戰栗。

他和程暖暖的結局從前是蒙著霧、瞧不清的。

所以他急著揮散遮擋，想要找到一條清晰的路。

卻找錯了方向，變成了無路可走。

謝駱緊緊盯著那扇門，但再也沒有走過去敲響的勇氣。

他比傅博言輸的更徹底。

……

那天之后，傅博言有足足一周沒有再見過程暖暖。

但其實也不算沒見過，因為每天早上他會Justice律所外等著，看著她走進去。

晚上又提前在那里等著，看她下班。

只是始終沒有打照面而已。

這天早上，傅博言卻沒能等到程暖暖來上班。

他等了很久才離開，準備到律所讓助理去打聽一下。

可剛到律所，助理就拿著平板急沖沖地跑向他。

“傅律，快看這個！”

屏幕上播放著一段視頻，而里面的人正是謝駱。

“關于恒晟律所前段時間的新聞，其實都是我故意模糊了真相而放出去的假消息。”

第五十八章

謝駱清冷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來，在律所里回響。

“恒晟的律師的確幫不少有錢人打過官司，但所收的每一分錢都在正常的薪資范圍，他們也沒有鉆法律的空子，幫有罪人脫罪。”

“而那場飯局，恒晟律所不止一位律師參加，因此也不存在所謂的桃色交易。”

“我在此向恒晟和傅博言先生表示誠摯的歉意，并且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視頻結束，整個律所都陷入了寂靜。

沒人知道謝駱到底為什麼突然這樣做，分明恒晟對這些罪狀已經供認不韙，這一場不知目的的針對，他大獲全勝。

只有助理感嘆了聲：“程律師好厲害。

”

聞言，傅博言身形一怔，猛地看向他：“你剛才說什麼？！”

助理被他凌厲的眼神嚇了一跳，有些磕磕巴巴地說：“傅律……程律師還沒告訴你嗎？”

“告訴我什麼？”

“這些事情都是謝駱一個人做的，程律師始終都不知道，是在有一天我去找她，希望她能勸勸您，程律師才知道。”助理抿抿唇，“她讓我不要告訴您，說查清后會自己告訴您的。”

傅博言的大腦一片混亂。

原來……竟不是程暖暖要報復他嗎？！

那她為什麼直到現在都沒聯系自己，告知真相？

不，她壓根就沒打算澄清！

傅博言倏地回過神，直直看向助理：“快去查程暖暖的行蹤，要快！”

助理不明所以，但身子比腦子快一步，沒猶豫一秒就沖了出去。

謝駱會發出這個視頻給恒晟道歉，便說明一點——

程暖暖和他鬧掰了。

而謝駱家族勢力強大，大概率不會讓他留在國內，那程暖暖……又要去哪里？

傅博言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拿了外套就往外走，準備到她家里去找人。

剛踏出門，手機卻響起。

看見屏幕上閃動的名字，傅博言腳步一滯，目光晦暗地接起。

電話那邊傳來不久前剛聽過的聲音：“傅律，見一面吧。”

傅博言嗓音低沉：“在哪里見？”

謝駱語氣似乎含著笑：“就在我們倆第一次交談的那家咖啡廳。”

……

半小時后，傅博言推開了咖啡廳的門。

謝駱已經坐在位置上，面前兩杯熱氣騰騰的咖啡。

傅博言走到他對面坐下。

他看了眼自己的摩卡，沒有動，又抬眸看向謝駱：“你要和我聊什麼？”

謝駱淡淡一笑：“我要回美國了。

”

傅博言瞳孔微緊，雙手也不自覺地握成拳。

似乎看透他心中所想，謝駱緊接著說：“別擔心，我是一個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