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暖更不能接受是謝駱出手毀了傅博言。
這樣不正當的手段,實在算不上光明正大和正人君子。
謝駱掩去眉宇間的冷意:“但是小暖,你是在擔心傅博言嗎?”
程暖暖頓了頓,猛地抬眸:“不是。”
“我只想和他離婚,但還沒恨到要看他一無所有。”
謝駱淡聲:“他在北京打拼這麼多年,不可能沒有樹敵,估計是同行吧。”
“或許是吧。”程暖暖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之后兩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繼續吃起晚飯。
翌日,早上六點。
傅博言接到助理的電話時,正在一家早餐鋪前排隊。
助理的聲音在嘈雜中顯得有些小:“傅律,您現在忙嗎?又出事兒了!”
“我在外面。”傅博言淡淡道,他看了一眼前面的排著的長隊,表情不咸不淡。
“您現在在外面?”助理有些意外。
他還以為這麼早,傅律應該在運動或者吃早餐什麼的。
傅博言說應了聲:“嗯,買豆漿油條。”
這家店是大學時程暖暖最喜歡的早餐店,就算后來畢業她也會經常來。
但他過去因為不喜歡這種油味,很少陪她來。
傅博言看了眼時間,買完正好可以給程暖暖送去。
他說過,他會學著對她好,盡全力彌補。
助理沉默了幾秒。
“傅律,您來律所一趟吧。”助理低聲說著,雖然火急火燎,但也不敢沖著傅博言喊,言語間仍舊是畢恭畢敬,“要不您看一下網上的消息也行。”
“這次的消息比上次更嚴重。除了謝駱和程律師……我想不出其他人。”
說完,他緊盯著屏幕上的新聞,焦慮地等待著傅博言給他一個應付的辦法。
只見那鮮紅標題大字——
【恒晟律所某女律師與法院人員私下吃飯,而后共同進出酒店,案子判決的結果到底是否正義?而這背后的真相又是什麼?!】
第三十九章
這條被爆出來的消息其實真假摻半。
吃飯的確是真的,現在哪行哪業不盛行飯桌文化?
但去酒店卻是假的,女律師只是送那位法院人員回去而已,并沒有同進同出。
然而隨著被貼出的照片角度實在刁鉆,就算解釋,恐怕也很少有人信。
助理屏息等著,卻聽傅博言淡聲道——
“恩,你等會兒,我先付個錢。”
助理:“……”
早餐店老板娘掀開豆漿鍋蓋,一片白蒙蒙的熱氣在空氣中散開。
“小伙子,加糖嗎?”
傅博言很自然的搖頭:“不要糖,油條麻煩炸脆一點。”
幾乎是想都沒想,他就脫口而出了。
說完之后,連他自己都有一瞬間的怔愣。
即使傅博言以前再怎麼不注意生活里的小事,程暖暖還是無意識地滲透進了他的生命和身體當中。
他對吃的向來沒什麼要求,對這些調味品也很少關注,但程暖暖很喜歡鼓搗這些,每天都給他做不同的菜式,并且還要注意營養均衡。
剛才說的那些要求,也不是他想過后說出來的,而是程暖暖每次吃起時無意提起的一兩句,就這樣被他記在心里。
聽筒那邊那頭助理還在說。
“傅律,這事情發酵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還是得盡快處理。”
傅博言坐上車,將打包的豆漿油條放好,才開口:“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理?”
聽見他終于出聲,助理松了一口氣,然后說:“當然是出面澄清,然后找出謝駱和程律師陷害恒晟的證據,傅律,這事兒有很多漏洞。
”
“然后呢?”傅博言連上藍牙,聲音冷靜。
“只需要澄清就可以了。”
接下來的,他們甚至再不用故意做什麼,這把火的風向就會改變,朝程暖暖和只需要丟出餌子,再找人帶風向,這把火很快就能燒到程暖暖和Justice律所的身上。
助理沒說透,傅博言也明白。
他是從恒晟的角度考慮,維護的是律所和所有律師的利益,做到這一點,他的確是個合格的助理。
但話落,車內彌漫著低迷的寂靜,傅博言的眼眸在放亮的天光下像結了層冰。
半晌,他說:“去道歉吧。”
助理愣住,不明白為什麼傅博言就死活不肯對程暖暖放手。
“傅律,如果我們這樣做,律所的名聲、還有您的名聲就算是……”
“我知道。”傅博言打斷他,眸底劃過抹復雜的情緒,“但如果這就是她想要的,我都可以給。”
“道歉后安撫所有律師,再提高所有人的基本薪資,之后接的每一個案子我親自篩選。”
助理低估了程暖暖,高估了傅博言。
矯矯不群,年輕有為的傅律師,從此被拉下神壇,再不是法界的奇才。
他變成了一個和那些為了錢什麼案子都能接的齷齪骯臟之流。
而他明白自己在被報復,卻心甘情愿。
傅博言已經快到程暖暖公司樓下了,此時此刻依舊沉著冷靜
“在不傷害暖暖的原則下,將損失降到最低,明白了嗎?”
第四十章
聽完傅博言的話,助理知道他是打定了主意。
只能低聲道:“明白。”
找一個背鍋的,不能得罪Justice律所,更不能牽扯程暖暖。
找一個背鍋的,許以足夠的補償,還能順便將恒晟律所塑造成一個被無恥員工坑害的受害者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