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抿唇，目光陰暗：“非要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嗎？”

“你想聽什麼？想聽我夸你是個執著追求真愛的勇敢女孩？”程暖暖笑了下，絲毫不掩眼底譏諷。

“夏小姐，別覺得自己很聰明，誰也不是傻子，你三年前玩的那些手段說實話都太幼稚了。”

“關心則亂，我才會被你騙到，但現在我說的很明白，我不愛傅博言，所以你沒必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有這空閑，夏小姐不如好好去勸傅博言跟我離婚嗎，我很忙，沒空給你做心理輔導。”

“還有，別再拿出那一副嬌柔可憐的樣子了，不是每個男人都吃這一套。”

程暖暖的一番話說的夏穗啞口無言。

而她除了死死地瞪著程暖暖，什麼都做不出來。

程暖暖收回目光，轉身便走。

有些當時不能明白的事，現在才看懂。

三年前夏穗之所以敢在她面前那麼猖狂，不過就是以為傅博言對她有好感。

但夏穗心里又很沒有安全感，才會跑到自己面前挑撥離間。

如果傅博言真的愛她，她又怎麼會找自己？

不過都過去了，程暖暖也不在意了。

她走出醫院，深吸了口氣，整理好情緒離開。

程暖暖離開后，夏穗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到病房。

一推開門，只見病床上的傅博言神色已經恢復了往常的淡漠。

“師哥……”她輕聲喊道，“你還好嗎？”

傅博言沒有看她，盯著虛空問：“你剛才去追暖暖了？和她說什麼了？”

夏穗身形一頓，強扯出點笑意：“我……我是去找醫生了，師哥。”

聞言，傅博言偏頭側眸看來。

他如墨一般的雙眸里閃著冰冷的光。

夏穗被看得渾身發冷，只覺得有股寒氣往骨頭縫里滲透。

就在她一顆心被吊得高高的時候，傅博言終于收回目光，并且沒有揭穿她的謊言。

他淡薄的聲音在寂靜中響起：“我手上的所有案子現在都已經結束，如果有新的客戶，交給其他的合伙人。”

“律所沒有到倒閉的地步，就不要打我電話。”

夏穗怔楞點頭：“直到師哥出院為止嗎？”

“不。”傅博言語氣低沉，“直到我回律所。”

夏穗徹底不明所以：“師哥，你出院后不回律所嗎？你要去做什麼？”

傅博言緩緩闔上眼，呼出沉重的一口氣。

“我要去把程暖暖追回來。”

第三十一章

這一瞬間，夏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傅博言……要把程暖暖追回來？

“為什麼？”她呼吸一滯，“師哥，她分明已經不愛你了，還對你說了那麼多過分的話，你怎麼還要去挽回她？！”

傅博言睜開眼，凌厲的目光落在夏穗臉上：“這很難理解嗎？當然是因為我愛她。”

夏穗臉色一白，所有話都堵在了嗓子眼里說不出來。

而傅博言卻視若無睹，再次開口：“夏穗，我不管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情，也可以不計較過去你做的那些事，甚至可以讓你繼續留在律所。”

“但這些的前提是，你必須明白，我從始至終都只把你當作一個學妹，我對你——沒有一點男女之情。”

一字一句，傅博言說的非常清晰。

然而這番話卻化作一把把利刃，深深地插進了夏穗的心。

她大口地呼吸起來，臉色變得越來越白：“不可能……師哥，你肯定是騙我的，對不對？你對我怎麼可能會一點感情都沒有？！”

“為什麼不可能？”傅博言神情無異地冷靜反問，“你覺得我會喜歡你什麼？”

夏穗呼吸急促：“你夸過我很多次的，你說我有天賦，學東西學的快，對案子的態度也很認真……”

還沒說完，她的聲音便一點點小了下去。

因為她突然發現，傅博言曾夸過她的那些話，都是關于專業和工作的。

至于其他的……肯定是有的，對不對？

夏穗不肯放棄地繼續想著，傅博言卻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一樣，說：“別再想了，我會夸你就是因為你的確很適合做一個律師。”

“那一屆里那麼多人，你為什麼只選我？！”夏穗有些崩潰地大叫。

傅博言平靜開口：“因為你去世的父親曾經是我的恩師。”

致命一擊。

夏穗渾身都開始疼起來，好像被剜了心，剖了骨，總之沒有一處是好的。

她愣了很久，顫著聲問：“那程暖暖呢？你喜歡她什麼？”

問完，夏穗看見傅博言的目光突然變得很認真。

他是真的在回想過往與程暖暖在一起的時光。

半晌，傅博言緩緩出聲：“我認識她時，我大二，她大一，我對她是一見鐘情。”

“我追了她半年，她才愿意和我在一起，畢業我就向她求婚了。”

“如果非要我說出我到底喜歡她什麼，我說不出來，但我可以非常確定……我很愛她，她是我從第一眼就認定要在一起一輩子的人，我從沒想過要離開她。”

“所以，我絕對不會離婚。”

第一眼就愛上的人，早已占據了他所有的目光。

他怎麼可能還會愛上別人？

而夏穗只覺身體里的溫度被一點點抽離，好像呆在冰川雪地一般。

聽著傅博言那滿是愛意的話語，她知道，她輸的徹徹底底。

或者說，從傅博言開始認真回想關于程暖暖的記憶時，她就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