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救了他?
正恍神,病房的門被人推開。
走進來的夏穗看見傅博言睜著眼,狠狠怔在原地,眼眶隨即就紅了起來:“師哥!”
她撲倒病床邊,緊緊握住了他的手:“師哥,你終于醒了……你知道我和伯母有多擔心你嗎?你為什麼會這麼想不開?!”
傅博言想抽走自己的手,但身上卻沒一點力氣。
他側眸看向夏穗,漆黑眸底不知道劃過抹什麼情緒。
只聽他聲音嘶啞:“暖暖呢?”
夏穗渾身一震,瞳孔驟然緊凝。
為什麼……為什麼他一醒來就找程暖暖?
她眸色暗了暗,試圖換話題:“師哥,你剛醒來,有沒有覺得身上哪里不舒服?我去喊醫生來給你看看。”
說完,夏穗起身就要往外走。
卻被傅博言冷冷喊住:“夏穗,回答我。”
夏穗腳步一滯,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
她深吸了口氣緩緩轉過身,卻沒有直視男人的雙眸:“師哥,暖暖姐那天親口說……說就算你死了,也跟她沒關系!”
第二十九章
傅博言渾身一震,瞳孔陡然緊縮。
他不可置信地盯著夏穗,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突然起身去拽夏穗,雙眼紅得像被激怒的野獸。
“你騙我的是不是?!”
夏穗被他攥疼,眉心緊蹙:“師哥,我真的沒有騙你,是暖暖姐親口說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問伯母,伯母也聽到了!”
話落,傅博言眸色一沉,突然又失去了所有力氣。
他緩緩松開夏穗,神情怔楞,眸底的悲傷怎麼都掩不去。
程暖暖怎麼會說這種話?!
就算他做了錯事,就算他惹她傷心……可曾經的他們那麼相愛不是嗎?怎麼會一點感情都沒有?
不,他不信!
傅博言猛地動身,一把掀開被子像是要下床。
夏穗一頓,連忙上前攔住他。
她聲音帶著哭腔:“師哥,你別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她真的不愛你了!你看清楚吧!”
但傅博言現在根本聽不進她的話。
他不親耳從程暖暖的嘴里聽到,他永遠都不會相信。
眼看著就要攔不住傅博言,夏穗急得不行,只希望現在能來個人幫幫她。
不知是不是上天真的聽到了她的懇求,病房門口倏地出現了一道身影。
看見來人,兩人皆是一怔。
“暖暖……”
傅博言呼吸一滯,沒再掙扎著要起身,只直直地望著程暖暖。
他嗓音發顫:“暖暖,我就知道,你還是擔心我的,對嗎?”
程暖暖看著明顯憔悴不少的傅博言,心底一陣酸澀。
但這抹情緒被她很快壓下。
她深吸了口氣,逼退眼眶中的淚意,聲音極冷地說:“不,我來只是看看你的狀態,還能不能跟我打離婚官司而已。”
傅博言狠狠一怔,整個人晃了下。
心仿佛被扯裂,又被人放在腳下碾碎。
“你來……還是為了要和我離婚?”
程暖暖直視著漆黑的雙眸,面若寒霜,眉眼淡淡:“是,我來就是為了和你離婚。”
好冷漠的一句話。
傅博言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眸,可怎麼找,都不能找到她對自己的一絲愛意。
絕望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他呼吸困難:“暖暖,別這樣對我,求你了。”
“傅博言,別鬧了。”程暖暖冷漠地看著他,“你還當自己是十幾歲的小男生嗎?遇到點不順心的事情就跳樓自殺,你不覺得荒唐嗎?”
“我沒有鬧。”傅博言咽下喉間的澀痛,語氣誠懇,“我知道,我和你之間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
”
“既然做錯了,就該彌補……你至少給我一次機會,行嗎?”
程暖暖只覺得眼前的傅博言有些不可理喻:“我說過了,這沒有任何的必要。”
傅博言聞言,眼前有些暈眩。
“除了離婚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程暖暖篤定地點頭:“是,沒有別的辦法。”
一旁的夏穗看著傅博言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模樣,心如刀割般疼起來。
她走上前護在他身前,似是懇求地望向程暖暖:“暖暖姐,師哥才剛做完手術醒來,情緒不能太大起伏,你……你別這麼對他行嗎?”
程暖暖沉默地看了夏穗一眼。
但下一瞬,她直接忽略了眼前的女人,對傅博言說:“離婚官司的時間我會往后推,等你出院,再聯系我吧。”
說完,程暖暖轉身便走,背影決絕而冷漠。
夏穗咬了咬唇,回眸望了雙眼失神的傅博言一眼,倏地便抬步追了出去。
“程暖暖,我們聊聊。”
第三十章
程暖暖停住腳步,輕蹙著眉轉身看向夏穗。
“我們?我們有什麼可聊的?”
夏穗臉上再不見剛才的柔軟和楚楚可憐,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傲然。
她的眼神充滿不屑,仿佛在看一個失敗者:“我們有很多可以聊。”
但程暖暖就像沒看見似的,淡漠的神情沒松動半分:“是嗎?可我不這麼覺得。”
夏穗被她平靜的態度惹得心底升起股火。
“你該不會是不敢和我聊吧?”她譏笑一聲,“原來也會有你不敢的時候。”
程暖暖聽著她拙劣的激將法只覺得好笑。
“你搞錯了,不是我不敢,而是我不想。”她勾起抹冷淡的笑,“況且,我和一個會覬覦有婦之夫的人能有什麼好聊的。
”
夏穗臉色一變,比那天聽到程暖暖說“讓她上位”更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