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要做的事情全給忘了,腦海里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找到程暖暖。
然而跑到一半,他突然發現自己走的是回家的方向——
但程暖暖早就不在那個家里了。
傅博言雙眼空洞蒼白的走在路上,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會走去哪里。
突然,天空飄下豆大的雨點。
身邊行人都匆匆跑離,只有傅博言,像是感覺不到渾身被冰冷的雨水澆濕一樣,繼續緩慢地走著。
不知走了多久,一輛車倏地停在路邊,車窗緩緩降下。
傅博言沒有注意,直到一聲聲呼喊將他的思緒給拉扯回來。
他茫然看去,只見謝駱清俊的面容。
“傅律,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
傅博言神情一沉,幾步便走到車邊,雙手緊攥著車門。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暖暖呢?”
謝駱眉心微蹙,默了幾秒才說:“如果傅律想找小暖的話,那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她不想見你。”
話落,傅博言瞳孔驟然緊縮。
他把著車門的雙手一點點松開,最后他站起身,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聲音都發輕:“我知道了。 ”
說完,他就重新走進了雨中。
謝駱看著傅博言離開的背影,心里無故有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
但盯了片刻,他終是收回心思,打轉了方向盤。
“轟隆——”
陰暗的天空中閃過一道刺眼的閃電。
坐在家里沙發上的程暖暖被這響徹天際的一聲嚇到,渾身震了震。
與此同時,她心底涌上股十分不安的感覺。
她捂住心口,另一只手想去拿茶幾上的水杯。
手機卻在這時突然響起。
屏幕上閃動著謝駱的名字。
程暖暖接起電話,還沒開口,只聽謝駱聲音暗啞:
“小暖,傅博言出事了。”
第二十六章
程暖暖坐在趕去醫院的出租車上時,耳邊還回響著謝駱的話。
“傅博言自殺了。”
“他從五樓摔下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
“醫生說他可能有生命危險,必須要家屬簽字,但他手機摔壞了,聯系不到他家人,所以你得過來一趟了。”
“還有……醫生從他緊攥的手心里拿出了一團紙,是法院的傳票,關于你們離婚官司的。 ”
程暖暖眉心深皺,雙手捂住發痛的太陽穴。
法院的傳票?哪里來的法院傳票?
她今天分明沒有出過門,更沒去法院起訴,傅博言怎麼會受到傳票?!
傅博言又為什麼要跳樓自殺?
難道……就是因為那張傳票嗎?
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出租車已經到了醫院門口。
程暖暖在司機的聲音中猛地回神,匆匆付了錢就往醫院里跑。
手術室門口,謝駱神色凝重地看著手里的《手術意外書》。
聽到急促的腳步聲,他抬眸望去,只見程暖暖正跑來。
而她渾身幾乎濕透了。
護士也在這時從手術室走出來,她看向謝駱:“病人家屬還沒到嗎?”
程暖暖跑近,氣都來不及喘勻便說:“我是傅博言的家屬,需要簽什麼?”
護士有些狐疑地看著她:“你和病人是什麼關系?”
“我……”程暖暖頓了一下,“我是他的妻子。”
一旁的謝駱在聽到這句時,心臟狠狠抽痛。
他從剛才就在安慰自己,程暖暖的焦急不過是為了要救人,跟傅博言本人沒有太大的關系,就算是別人她也會這麼著急的。
況且,就算今時今日他和她的身份對調,他也會為了救人而快速趕來。
但謝駱的心底還是忍不住被煩躁纏繞。
“那你把手術意外書簽了,我們正在全力挽救病人的生命,但不能保證意外的發生,沒問題吧?”護士將文件遞給她。
程暖暖的手莫名發抖,但也只是一瞬,她就快速地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沒問題。”
護士點點頭,拿著手術意外書回了手術室。
謝駱回神,連忙扶著程暖暖坐下,又把自己身上干爽的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要不要喝水?我去買。”
程暖暖搖搖頭,緩了好一會兒才看向他:“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傅博言會突然跳樓?”
謝駱一怔,回想起不久前發生的一切,此刻又有些后怕。
當時在傅博言離開之后,他也調轉了方向離開。
可剛開出一段距離,他心底那種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所以終究還是又開了回去。
他一邊開著一邊尋找傅博言的身影,卻在一個小區前看到一片聚集的人群。
然后謝駱便看到了站在樓頂的傅博言。
而他剛打開車門走下車,就聽到人群中發出尖銳的叫聲。
緊接著……就是重物墜地的悶重聲。
說完,只見程暖暖臉色泛白。
也不知道是被嚇到,還是因為身上太冷。
她深吸了口氣:“現在要弄清楚,那張法院的傳票究竟是……”
話沒說完,走廊盡頭突然響起一道尖銳的聲音——
“程暖暖,你這個掃把星!”
第二十七章
程暖暖是在來醫院的路上給傅母打電話通知她這件事的。
可來人卻不止有她,還有夏穗。
看著氣勢洶洶走來的兩人,謝駱下意識起身將程暖暖護在了身后。
謝駱個子高,在他面前,傅母的氣勢頓時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