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真的沒有心軟嗎？”

第二十四章

聞言，程暖暖臉上的笑僵了些許。

沒多久，這笑便徹底消散。

她扯了扯嘴角，眸光黯淡下來：“沒有。”

過去幾年的一次次爭吵，早就把程暖暖的心撕成了碎片。

她的每一次歇斯底里，都是希望傅博言能跟她解釋，能給他安全感。

可是，他沒有。

傅博言的冷漠讓程暖暖知道——

原來年少時的兩情相悅，也終究會變成相看兩厭。

什麼都沒用。

定情信物沒用，對天發誓的諾言沒用，結婚證沒用，孩子沒用。

感情沒了就是沒了，不能將就。

唯一能讓兩個人堅定選擇彼此的只有真心。

可真心……似乎也有保質期。

得到答案，謝駱松了口氣，但看見程暖暖頹然的模樣，他的心隱隱作痛。

她沒跟著傅博言離開，還堅持著要離婚，分明已經是最好的答案。

他還在擔心受怕什麼？

謝駱喉嚨微動，向程暖暖那邊靠近了些，而后伸手在她的發頂輕撫了兩下。

“別再想了，還有我在呢，快早點去睡吧。”

感受到發間傳來的暖意，程暖暖緩緩回過神。

她看向滿眼溫柔情意的謝駱，心底有些發酸，倏地傾身過去抱住了他。

“我知道你并不是很喜歡聽我說謝謝，但是謝駱，我是真的很開心你愿意陪在我身邊，所以……謝謝你。”

說完，程暖暖就松開手起身，像是落荒而逃地跑進了房間。

快速合上房門，她靠在門板上深吸了口氣，以此來平復狂跳不止的心臟。

過了半晌，她后知后覺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

剛才……謝駱應該沒看見吧？

這一夜，程暖暖莫名睡得很安穩。

但傅博言卻與她截然相反。

他半夜迷迷糊糊地在沙發上睡著，做了夢。

而夢里的場景十分破碎混亂。

剛開始夢到的還是他大學和程暖暖談戀愛時的回憶，緊接著畫面一轉，卻變成了程暖暖站在風雨交加的夜里，一臉冷漠地對他說：

“傅博言，我不愛你了。”

那場景實在太過真實，傅博言直接就從夢中驚醒。

他猛地坐起身，本能地大口喘著氣。

好久，那種來自心底的顫栗停止，傅博言才起身走去衛生間。

一抬眼，只見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眼底全是血絲。

但他卻想起了夢中的程暖暖和不久前剛見過的她。

判若兩人！

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曾經的程暖暖是那麼地活潑，現在的她卻仿佛已經死了，只剩下一具空殼。

都是因為自己！

傅博言狠狠攥緊手，強撐著走回客廳。

窗外天光大亮——

是新的一天。

傅博言到達律所時才早上六點，他睡不著，索性來工作。

按理說這個時候律所里不會有人。

所以當他看見睡在工位上的夏穗時，眉心頓時深皺。

但傅博言也只是看她一眼，就徑直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關上門的那一刻，原本閉著雙眼的夏穗睜開了眼睛。

她死死咬住嘴唇，只覺如墜冰窖。

昨晚她打不通傅博言的電話，擔心不已才來到律所等第二天他來上班。

本以為見她這樣，他至少也會給自己蓋個衣服，可……

夏穗咽下喉間苦澀，重新合上了眼。

直到下午，傅博言因要去法院才走出辦公室。

剛要走，一個快遞員走進來問：“傅博言先生在嗎？有快遞。”

傅博言頓了頓，懷著狐疑收下快遞，直接撕開了文件夾。

抽出來，是法院的傳票——

“被傳喚人傅博言請于2020年4月1日到帝都人民法院接受離婚審判……”

而起訴離婚的人，正是程暖暖！

第二十五章

白紙黑字，字字清晰。

但傅博言死死盯著，眼前卻發花，怎麼都看不懂。

他大腦一片空白，唯一確定的事情就是——

程暖暖真的說到做到。

她說要和他在法庭上見，傳票第二天就送到了他手上。

而看著傳票上寫著的審判日期，傅博言攥緊手指，紙張都被攥出褶皺。

四月一號，愚人節。

如果程暖暖要和他離婚也是一場玩笑，該多好？

傅博言的心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成一團，血肉模糊。

他和她……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始終注視著傅博言的夏穗見他臉色驟變，忙起身關切地問道：“師哥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順便看清了他手里的東西。

法院傳票，離婚審判。

夏穗的眼底劃過抹欣喜，又被她給掩住。

她這些年來做的一切果然還是沒有白做，雖然傅博言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肯離婚，但是程暖暖已經失望到了極點。

不然，也不會要和傅博言在法庭上離婚。

等他們兩人離了婚，自己再趁傅博言傷心意冷的時候趁虛而入，一定可以得到他。

這樣想著，夏穗不禁有些出神。

然而傅博言理都沒有理會她，攥著那張傳票直接抬步就離開了律所。

夏穗猛地回神，下意識想開口喚他。

卻根本來不及張嘴，傅博言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拐角。

她有些幽怨，但想到他們就快要離婚，又在心底安慰自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傅博言離開律所后沒有去法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