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談起程暖暖的小習慣，謝駱心底浮上一抹浮躁。

“如果傅律是來跟我炫耀你有多了解小暖的，那麼大可不必。”他眉宇微冷，“而且傅律和小暖分開三年，以前的習慣已經不能用來判定現在的她，不是嗎？”

傅博言沒回答，卻是嗓音涼淡地問：“你喜歡她什麼？”

謝駱沉默了瞬。

而后他斂起笑，神色認真地回答：“我覺得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但傅律一定想知道的話……她心地善良、對工作認真負責，有時候為了案子可以幾天幾夜不好好休息。”

“我想不到她有什麼是不值得喜歡的。”

聞言，傅博言眼睫狠狠一顫。

從前的程暖暖……正如謝駱所說那樣。

但他把這樣的她弄丟了。

他咽下喉間澀意：“你覺得自己能喜歡她多久？”

謝駱微瞇起眼，不掩眸底譏諷：“傅律想說的，其實不是這個吧？”

傅博言無聲地捏緊了手：“七年之癢，十年之痛，你怎麼就能保證你會一直喜歡她？”

“我就是能保證會一直喜歡她。”謝駱神情冷然，“對我來說，小暖就是最好的。得到了最好的，我為什麼還要去看其他人？”

“或許我現在的確無法證明這一點，但是我會用時間證明給小暖看。至于傅律相不相信，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說完，謝駱再沒了跟傅博言周旋下去的心思。

他站起身，禮貌一笑：“很晚了，我先走了傅律，下次見。”

傅博言緊盯著謝駱離開的背影，心臟越來越疼。

倏地，他抬聲開口——

“謝駱，別太自信……我會讓她回心轉意的。”

第二十章

謝駱身形一頓。

他緩緩轉過身看向傅博言，笑意冰冷：“那我拭目以待了，傅律。”

咖啡廳的服務員在這時送上了剛才兩人點的咖啡。

謝駱看了眼傅博言面前的那杯摩卡，眸底倏地劃過抹像是諷刺的笑。

“傅律，你知道兩個習慣不同的人其實并不適合在一起生活嗎？”

傅博言皺起眉：“什麼意思？”

謝駱笑了笑：“小暖不喜歡喝甜咖啡。”

他只說了這一句，傅博言的臉色卻驟然一僵。

程暖暖不喜歡喝甜咖啡？

可她從前在家里，分明都是做摩卡給他……

等等，給他？！

傅博言渾身震住，過往的那些記憶突然在腦海里清晰起來。

每次程暖暖做的摩卡咖啡，她自己都沒喝過。

而他有一次問起的時候，她回答：“我怕晚上睡不著，就不喝了。”

看著傅博言明顯怔楞的神情，謝駱忍不住譏諷開口：“連她的喜好都不了解，我真好奇傅律說的愛體現在哪里。”

說完，謝駱再沒停留，轉身推開咖啡廳的門離開。

傅博言眉宇卻漸漸冷峭。

透過落地玻璃，他看見謝駱站在路邊攔下輛出租車。

不知怎麼，傅博言鬼使神差的起身走出咖啡廳，然后坐上自己的車，干凈利落的打火，變道跟了上去。

那輛出租車駛進了市中心一處高級住宅的小區，最后停在一棟樓門前。

而一道身影赫然站在樓下——

是程暖暖。

她穿著件單薄的睡衣，肩上卻披著一件明顯是男性的外套。

謝駱下車后，對程暖暖溫柔地笑著說了句什麼，然后兩人就一起走進了樓里。

傅博言將車停在陰影里，眼神平靜得可怕，整個人要被陰郁的情緒給吞噬。

他走下車，站在車旁，抬眼搜尋著符合程暖暖他們上樓時間亮起燈的樓層。

的確有一樓才差不多的時間亮起了燈。

冷空氣灌進了傅博言的鼻息里，他解開襯衫上邊的兩顆衣扣，平日里的從容溫和蕩然無存。

可他什麼都不能做，但凡他表現出一點懷念往事和企圖復合的跡象，就會遭到程暖暖厭棄的神情。

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傅博言望著上方，燈久久未滅，謝駱也沒再下來過。

他仰著頭，像怨氣纏身的一縷魂魄，如果想要恢復活人的呼吸和生機，就需要謝駱立即，立刻，現在，離開那層樓。

可終究還是沒忍住。

傅博言拿出手機，撥通了程暖暖的號碼。

那邊很快接起，但傳來的聲音不是她的。

“傅律，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找小暖嗎？”謝駱嗓音平淡。

傅博言壓著心底的躁意：“你和她住在一起？”

謝駱語氣坦然，甚至帶著幾分挑釁：“是啊，不行嗎？”

傅博言太陽穴突突地跳，再聽不下去一句，直接掛斷了電話。

但忍了半天，心中的火還是直竄腦門。

他深吸了口氣，走進樓里兩三步踏上臺階，而后叩響房門。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響起。

在門開的那一剎那，傅博言伸手抵住了門框！

謝駱擰起眉：“傅律？你知道私闖他人住宅是犯法的吧。”

知道，但他現在思考不了這些。

正在兩人僵持不下時，身后房間里突然響起了程暖暖的聲音：“謝駱，是誰來了嗎？”

謝駱看著傅博言，臉上露出抹惡劣的笑。

“是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第二十一章

傅博言眼底一片陰霾。

但謝駱毫不在意地又笑了笑，接著說：“深更半夜不回自己家，跑到別人家門口，我有說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