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桌上的瓶子停止轉動，瓶口正好對著傅博言。

眾人默了一秒，突然奮起，個個都是一副要報仇的樣子。

傅博言卻挑了下眉，語氣輕松：“我選真心話。”

滿屋子的興奮瞬間變為哀嚎。

“傅博言你真沒意思啊。”那人抽出張牌丟在桌上，“此刻對誰最想說什麼？”

程暖暖看見那牌面的時候心里就隱約有股不安的感覺。

等她察覺到上方蓋下一片陰影，抬眼便見傅博言不知何時站在了她面前。

他用自己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神情認真得讓眾人都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程暖暖，我愛你。”

傅博言嗓音雖一如往常寡淡，可其中分明含著悱惻的情意。

程暖暖狠狠一怔。

而不僅是她，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他們也最快回過神，起哄聲一片：“親一個啊！傅博言，這不親一個？”

“要法式熱吻！”

傅博言置若罔聞，只深深地凝望著程暖暖。

若是從前，她此刻應該早就起身撲進了他懷里，然后笑著說：“我也愛你。”

可一切都回不去了，不是嗎？

程暖暖攥緊手，猛地就站起了身。

包廂里瞬間鴉雀無聲。

她不自在地別開眼：“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說完，程暖暖抬步便走出了包廂。

傅博言身形一僵，緊跟著她追出去。

“程暖暖！”

聽見他的聲音，她反而步伐更快，像是要逃到哪里去一樣。

但到底還是在拐角處被抓住了手腕。

傅博言把程暖暖箍在自己和墻壁之間，聲音低沉：“為什麼跑？”

程暖暖眼神冰冷：“那你又為什麼說那句話？”

“我是真心的。

”傅博言握緊她的雙肩。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已經能感受到溫熱的呼吸。

但程暖暖面色未變：“是嗎？可我不愛你。”

傅博言眸色一沉，倏地就俯下身——

直接吻上了程暖暖的唇。

第十七章

傅博言的面容在眼前放大的那一瞬，程暖暖心底猛地一顫。

感受到唇上傳來的濕熱感，她突然就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個晚上。

無力、恥辱、心碎、失望……

所有的情緒混雜在一起，瞬間就侵襲了程暖暖。

她想都沒想直接推開傅博言，而后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的響聲在寂靜走廊里回響。

這一秒似乎被拉長成了一個世紀，就連空氣都令人窒息。

臉上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傅博言偏著頭，半晌都沒能回過神。

而程暖暖死死盯著他，胸口因氣憤而不斷起伏。

她的眼眸里滿是厭惡：“你只會強迫別人，是嗎？”

聞言，傅博言渾身一震，眼前頓時浮現出三年前那一晚程暖暖死寂的目光。

他霎時慌亂，心臟傳來比臉上更疼的痛苦。

“暖暖，我……”

程暖暖卻直接轉身離開，連一眼都不愿意多看他。

望著她的背影，不知哪來的冰冷氣息涌向傅博言，一陣一陣，冷得他脊骨都在發疼。

他在干什麼？

他都干了些什麼？！

明明……是不想傷害她的。

傅博言咬咬牙，再次抬步追了上去。

一路追到酒店門口，他才攔下程暖暖。

“暖暖，你能不能聽我解釋，哪怕就一次行嗎？”

程暖暖不想和傅博言繼續糾纏，可只要她動一下，他就立刻擋在她面前。

她深吸了口氣才勉強壓下心底躁郁，唇邊勾起了譏諷的笑：“聽你解釋？你有什麼好解釋的？不管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后，你要說那些事都不是你做的嗎？”

傅博言眉心緊皺：“不是，我只是想……”

話還沒說完，兩人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嬌柔的聲音。

“師哥？”

如果說程暖暖的心底正燃著一叢火，那這一聲稱呼就是澆在上面的油。

她眼底像結了層冰棱棱的寒霜，卻輕笑了聲：“你的好師妹來找你了，別讓人家等久了。”

傅博言眼疾手快地握住她的手腕：“不是我讓她來的！”

程暖暖抿緊唇，抬手想掙開他。

這時，夏穗卻走上前，一臉驚訝：“暖暖姐，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三年前還只叫她程小姐，三年后竟喊上了暖暖姐。

不得不說時間真是改變一個人最好的方式。

程暖暖冷冷看向她，語氣一點都不客氣：“程小姐，我和你不熟，別喊這麼親密。”

夏穗一怔，眼眶頓時紅起來。

她看向傅博言：“師哥，我……”

話未出口，她便看見了男人臉上明顯紅起的巴掌印，嗓音一顫：“師哥，你的臉……是被暖暖姐打的嗎？”

然而傅博言看都沒看她一眼，視線始終緊鎖著程暖暖。

一時間，空氣似乎都凝固。

程暖暖倒是側眸看向了夏穗：“三年了，他連婚都不愿意離，你還這麼深愛他，到底是為了什麼？”

夏穗喉間一梗，隨即堅定道：“師哥人那麼好，我覺得他值得最好的愛！”

傅博言眉宇冷峭：“夏穗！你胡言亂語什麼？”

“我沒有胡言亂語，師哥，我的確喜歡你，很喜歡！”夏穗淚眼婆娑地看著他，“這三年都是我陪著你的。”

程暖暖扯了扯嘴角：“她對你是真心的，傅博言，珍惜眼前人。”

傅博言毫不猶豫：“我的眼前人不是她，是你。”

“真可惜，我的眼前人不是你。

”程暖暖用力掙開，隨即便越過他走向從剛才就站在不遠處的謝駱，“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