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傅博言唯二能想到的人，只可惜，接通之后也只傳來她一句：“不清楚。”

然后，被掛斷。

傅博言突然有些空落感。

也是直至這時他才發覺，原來自己對程暖暖已經這麼不了解，甚至連她離開家能去哪兒都不知道！

握著手機的手不斷收緊，就在傅博言打算出門開車去找人的時候。

電話倏然響起，是傅母打來的。

他皺了下眉，最后還是選擇接起：“媽，什麼事？”

電話那頭，傅母的聲音帶著掩不住的喜悅：“兒子，你終于解放了！”

聞言，傅博言有些不解，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不可抑制的恐慌。

他咽了咽喉嚨：“你在說什麼？”

傅母語氣興奮：“說你啊！程暖暖她把離婚協議寄到我這兒來了，你快回來簽字吧，省得她什麼時候又反悔，纏著你不放！”

聽筒里他媽的聲音清晰傳來，可落在傅博言耳朵里卻是一陣嗡響！

程暖暖要和自己離婚，甚至直接將協議寄給了他媽！

傅博言說不出此刻自己心里是生氣居多，還是慌亂更多！

他匆忙掛斷電話，開車趕回傅家。

沖進門，傅博言沒管傅母在耳邊的嘮叨，一雙眼死死盯著她遞過來的離婚協議。

其上，程暖暖娟秀的字跡是那麼明顯，也是那麼刺眼！

傅博言手不斷收緊，也終于聽清了傅母的催促：“兒子你還等什麼呢？趕緊簽字啊！”

他抬頭看向傅母，喉嚨發澀：“我不會簽。”

傅母一愣。

就聽見傅博言說：“我不會和程暖暖離婚，也沒想過！媽，我的妻子，只會是程暖暖！”

說完，他便抓著那離婚協議書大步出了門。

這天之后，傅博言就開始不斷尋找程暖暖的下落，甚至一有時間便守在程家門口，等著她出現。

然而，程暖暖從來沒有出現過，像是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傅博言的世界里！

轉眼，三年。

傅博言所在的律所已經一舉成為了北京龍頭律師團隊，他在律師界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也引得無數女人趨之若鶩。

但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舉起帶著婚戒的左手：“抱歉，我已婚。”

這天，北京法院。

傅博言作為離婚案的原告律師剛進法庭，忽然聽身后新來的助理說：“傅律，聽說被告的律師是從國外請的華僑，聽說好像是……姓程！”

程？程暖暖？

傅博言腦海中倏然涌上這個名字，但轉瞬就化作了自嘲。

自己真是瘋了，她躲了自己三年，怎麼可能會回來！

想到這兒，他深吸了口氣斂起情緒就往原告席上走。

就在這時，助理的聲音再度響起：“傅律你看，就是那位！”

傅博言下意識的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驟然僵住。

只見被告席上，一個女人身著合體西裝，言笑晏晏，與他記憶中的那人……一模一樣！

第十一章

看見程暖暖的那一瞬，傅博言的第一反應是——

他在做夢嗎？

三年，一千多個日日夜夜，只有在夢里的時候，他才能見到這張思念入骨的臉。

可現在……

明媚的陽光從走廊的窗戶照射進來，打在女人溫柔的側臉上，鼻翼側留下一小塊陰影。

傅博言漆黑的眼眸牢牢地鎖著她，好久都不能回神。

許是察覺到這道炙熱的視線，程暖暖側眸看來。

四目相對，只見她那雙清澈的眼睛里沒激起半分波瀾。

就好像她早知道今天會和他見面。

沒有回避，沒有怔楞，程暖暖的神情平靜得像是無風吹過的水面。

傅博言呼吸一滯，想抬起的腳倏地千斤重，再也抬不起來。

這一眼的對視似乎維持了好幾分鐘，可事實上也就只有幾秒。

他有太多的話想要質問她。

但傅博言剛張開嘴，還沒來得及出聲。

程暖暖已經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那冷漠的眼神……仿佛他們從不相識！

傅博言心頭狠狠一刺。

耳邊倏地傳來助理的聲音：“傅律，要開庭了。您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沒什麼。”傅博言扯回思緒，眉心擰了擰，“準備吧。”

半小時后。

審判長：“本次案件判決如下……故原告人控訴不成立，被告人無罪。”

旁聽的助理瞠目結舌——

傅博言竟然輸了？！

不，值得驚訝的也不是這件事。

而是這場官司里，傅博言很明顯不在狀態。

他從前分明上了法庭就心無旁騖，今天為什麼會這樣？

助理還沒想明白，就看見自家大律師追著對方律師跑出了法庭。

一樁離婚案而已……傅律應該不至于惱羞成怒找人理論吧？

法庭外，人來人往的走廊里突然響起凌厲的一聲。

“程暖暖！”

聞聲，女人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面色冷淡。

又是那種平靜淡涼還夾帶著幾分厭惡的眼神！

傅博言看得怒從心起。

他深深皺起眉，一把抓過她的手臂扯到身前：“這三年你去哪了？！”

程暖暖毫無畏懼地回看著他，而后用力地掙開他的手，嗓音發涼：“這和你有關系嗎，傅先生？”

傅先生。

一句疏離的稱呼，像是將兩人之間過往所有的感情全都劃掉。

傅博言渾身一怔，眸色越發冷沉：“怎麼和我沒關系？程暖暖，你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