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野。”君司晏當即便猜到對方的身份,最近他一直在調查的人,只有寧野。
“對,就是我。”寧野大笑道:“聽我的人說,君先生你對我收購大力地產的事很關心,我想了想,季棠都已經和你離婚了,你實在沒有理由關心前任丈母娘家的事兒,那麼……你是在關心我嗎?”
君司晏點了根煙,靠在走廊盡頭的窗邊,語氣輕慢,“有話不妨直說。”
“君先生爽快人。”
寧野坐直了身子,看著窗外的旭日東升。
他拉開嘴角,笑得邪惡。
“你是不是特別想知道,我和季棠是什麼關系?”
寧野的笑聲在君司晏聽來很刺耳,不由得臉色陰冷,“你想說什麼?”
寧野卻還在笑:“我想說,你有資格問嗎?”
君司晏眼色一狠。
寧野好奇地問,“你們不是離婚了嗎?所以君司晏,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調查你前妻和其他男人的關系?”
他把“前妻”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君司晏輕輕地吐了口煙圈,薄煙升騰,掩住了他的眼睛,說:“三年前NT風投突然與君氏合作,不是看中了投資時機,而是與季棠有關。”
他用的是肯定的語氣,不是詢問。
寧野并不否認,沒有季棠,誰他媽會去在那種時候拉君氏一把?
君司晏又說,“你現在收購的大力地產,更是季家旗下的龍頭產業。”
寧野皺眉,“你到底想說什麼?”
君司晏淡聲道:“你想利用季棠達到什麼目的?手不要伸得太長,容易把命賠上。”
“我什麼時候利用過季棠了!”寧野的嗓音驟然發狠,像是被戳中了痛處。
“哦?”君司晏諷笑。
“所以,你是在擔心她嗎?哦,我親愛的君先生——
當季棠新年夜發高燒差點死在醫院的時候,您在和白曉曉女士相擁在倫敦街頭,在大笨鐘下幸福倒數。
當季棠做好了一桌飯菜,甜蜜地等著和你慶祝你們結婚周年的紀念日時,您正挽著白曉曉女士的手臂,慶祝她的電影票房大賣。
當季棠的父母為季濘大肆操辦,慶祝她二十四歲生日的時候,您在推杯換盞的酒會上,有沒有想起那天也是您妻子的生日?
哇哦~
在每一個于季棠意義不凡的日子里,您都能想出奇妙的點子來使她心碎呢。
您可真是小天才。
所以,親愛的君先生,您現在跟我說,您擔心她?
擔心她什麼?
擔心她找到比你更好的人?
擔心她沒有你反而過得更好?
還是擔心她從此張揚自在光芒萬丈?”
寧野,極盡嘲諷之能事!
他的語氣雖然浮夸得如同吟頌十四行詩,臉色卻狠得發指眥裂!
他向上帝虔誠祈禱,祝愿能永浴神恩無病無災的女孩兒。
憑什麼被君司晏折磨得遍體鱗傷!!!
香煙燃盡,煙頭燙傷了君司晏的手指。
他緩緩捻滅煙蒂。
大腦里一片混沌。
他是真的不知道,以前季棠有這麼多委屈。
季棠也從來沒有跟他說過。
“他跟你說了什麼?”季棠趿著拖鞋走過來。
君司晏抬頭看向季棠,眼中情緒復雜,似愧疚似震驚,也似懊悔。
“沒什麼。”君司晏聲音干澀。
“他說了白曉曉的事,對吧?”季棠反倒是笑起來,從容隨意地提起了以前那個給過她足夠多傷害的名字,再無介懷。
君司晏不說話。
季棠靠在走廊另一側,沖君司晏挑了挑眉尖,開玩笑道:“死去的白曉曉突然開始攻擊你呀。
”
君司晏被她的話逗笑,手肘撐在窗臺上,望著樓下的車水馬龍,“我沒有和她倒數迎新年,那時候是我父親身體不好,我過去探病,她在微博發的照片里,那個人也不是我。”
“結婚周年紀念日我的確是忘了,但慶功宴不是為了她去的,那時候盛揚娛樂在上升期,那部電影奠定了盛揚娛樂的行業地位,我是去見其他股東的。”
“你的生日……我不習慣過生日,我自己也不過,所以……”
他說到最后停了下來,轉頭看著季棠:“不如你把以前不滿的地方都說出來吧,讓我知道,你判我死刑的原因是什麼,我看看我還有沒有什麼可以狡辯的地方。”
季棠失笑:“好一個狡辯。”
君司晏,“說說看嘛。”
季棠也靠在了窗臺上,語氣飄渺,“不重要了,以前的事都過去了,我放下了。”
“你不要放下,你得記著。”君司晏清楚地感覺得到,如果季棠放下了,也就是把他放下了。
他寧可季棠還怨恨著自己。
季棠卻不懂,他在糾結什麼?
君司晏說,“跟你結婚對我而言,是一場意外。”
“那時候我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挽救君氏,怎麼查出殺害我大哥的兇手,我無暇顧及更多,所以忽略了你。”
“漸漸地這種忽略變成了習慣,糟糕的習慣,我以為你也早就厭煩了這樣的聯姻,因為我的確不算一個合格的丈夫,對婚姻,對家庭極不負責。”
“至于白曉曉,所有的事情都是她一手捏造的,我警告過她不要去打擾你,但我沒有放太多心思在她身上,也就不知道她暗中做了那麼多事。
”
“在那個時候的我看來,你的沉默寡言,更像是一場無聲的抗議和宣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