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從來沒有被親生父母認可過一樣。
她站在人群里,孑然一身無所依。
忽然傳來一個慵懶的聲音——
“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在這個有錢就是爹的圈子里,竟會有人瞧不起一個一場演出就能賺上千萬的人。”
季棠抬眸望去,有些驚訝地看著不遠處的君司晏。
對方只看了她片刻,便轉移了視線,對季鴻飛四目相對,冷淡問道。
“買櫝還珠,季總可知道這四個字的意思?”
第45章 心里有座墳,住著未亡人
那時酒會里所有的燈光與眼神,都落在他身上。
身姿挺拔,寬肩窄腰,深邃的眉眼里有幾分嘲諷笑意,凜冽冷峻,是凌于眾人之上的矜貴倨傲。
慣會見風使舵的人聽得君司晏這麼說,連連改了口風,一個賽一個地夸起季棠來。
季棠嗤笑,好一張張阿諛奉承的小人嘴臉。
徒留得季鴻飛和季濘父女滿臉尷尬,無地自容,匆匆離開了酒會。
“君先生,之前聽您的秘書您的行程排不開,還以為您今天不會來呢,真是幸會。”
“君先生您好,我是您公司旗下盛揚娛樂的藝人青青……”
“君先生……”
君司晏從容地應對前來攀談的人,道貌岸然的臉上寫著疏離漠然,不易親近。
季棠險些都要信了他這副成熟穩重的樣子了。
呵,有些人對外倒是一幅孤傲清冷的高嶺之花模樣,背地里卻叫人學狐貍搖尾巴!
她眼見著君司晏向她走了過來,心下警鈴大作!
她季棠就算是死,就算從這二十八樓跳下去!
她也絕不會在這里,在這麼多人面前,給君司晏表演狐貍搖尾巴!
季棠二話不說,抬步就走!
快步走出會場,季棠走進電梯,長吁一口氣。
電梯門快合上的時候,一只手擋住了電梯門。
君司晏帶著魔鬼的微笑,慢慢走進來。
季棠:???
君司晏,觀看動物表演是不人道的,你知道嗎!
密封隔絕的空間里,季棠往左邊站了些,情緒有些緊繃。。
反倒是君司晏一臉閑適,甚至慢條斯里地抽掉了領帶,又松開了領口的襯衣紐扣,靠在電梯里閉起了眼睛像是在養神。
狹小的空間里,安靜得仿佛能聽見兩人的心跳聲。
想起他剛才好歹給自己解了圍,季棠說道:“剛才多謝了。”
君司晏“嗯”了一聲,收下這份謝意。
然后狀似極其不在意地,隨口一說地:“聽說,你到處跟人說,我死了?”
季棠一本正經地解釋:“心里有座墳,住著未亡人。”
君司晏:“……”
勇敢季棠繼續作死:“有位偉大的詩人曾經說過,有的人活著,但他已經死了……”
說著說著就被一團陰影籠罩住了。
“啪 ”地一聲,君司晏雙手撐在季棠頭頂兩側。
寬厚結實的胸膛將她攏在身下,踩著高跟鞋足有178高的季棠在他面前,竟然都還能顯得玲瓏嬌小。
他緊緊地盯著季棠,眸底泛著危險的細光。
聽不出喜怒的聲音壓得有些低,問季棠:“所以,我是埋你心上了?”
季棠:“……”
我是真沒想到你思考問題的角度能這麼刁鉆。
她下意識地就接了句:“您是想遷個墳?”
君司晏:“……”
君司晏已經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了,他低頭看著季棠。
黑色的抹胸禮服恰到好處地露出她雪白圓潤的削肩,細細的項鏈落進她深陷的鎖骨里。
真是個美人。
他想起前兩天那個脆弱易碎好蹂躪的小可憐兒,喉結微動,眼神也幽暗起來。
再怎麼說,季棠也和他相處了三年,夫妻義務就算履行得再少,也是有過的。
她太懂君司晏現在這個眼神意味著什麼了。
所以她想都沒想就要推開君司晏。
她雙手剛按到男人結實的胸膛上,就被君司晏的手臂攬著,腰身一挺,貼在了君司晏身上。
“君司晏你干什麼!”季棠心急之下大聲喊道。
“遷墳。”
“……”季棠用力地推了他一把,“君司晏你瘋了,大庭廣眾之下你耍流氓!”
君司晏鉗著她的細腰,低頭看著她因為惱怒而發紅的臉頰,笑說,“現在你相信,我從來沒有婚內出過軌了?”
季棠仰面看著他。
心中漫過千萬思緒,酸澀難當。
晚了呀,君司晏。
太晚了。
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無法彌合我當時的傷口的。
她的手指伸進君司晏扣著自己腰身的大掌里,也不知她是怎麼動的,指尖靈巧地一翻,她就從君司晏的大掌里脫了身。
君司晏有些訝異地看著她的側臉。
季棠側了一步,她看著君司晏,淡聲道:“君先生言重,這些事現在對我而言,已經不重要了。”
君司晏皺眉,不重要?
她不就是因為白曉曉,才和自己離婚離得那麼果斷的嗎?
季棠笑得和和氣氣,平靜地說:“我們已離婚了,當初的一切過往都已經煙消云散,我沒有耿耿于懷,也不會念念不忘。
當然,很感謝君先生的好意和幫扶,如果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自當盡力。”
君司晏直起身子,微微抬起頭,下頜線清晰地凸顯出來。
眼神陰郁得如暗不見底的深淵,凝視著季棠。
強烈的侵略感和絕對的壓制力,讓季棠感覺自己像是一只正被狩獵的獵物,馬上要被咬斷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