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一件件砸在了她臉上,讓她瞬間清醒過來。
原來,把安城翻了個遍根本就不是因為那天她看到的女人,是因為簡思思……
江安瀾不可置信的張了張嘴,咬牙切齒:“虧我這麼信任她……虧我……虧我從沒懷疑到她身上去過。”
“小姐。”
管家安撫的拍拍她:“老夫人說了,您若是還想保住自己這個位置,就得狠下心。”
“那是當然。”江安瀾咽了口口水,聲音狠戾,“您說,我該怎麼做。”
“您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您答應,讓我來找人做。”
他眼神中帶著示意,輕咳了聲。
江安瀾倏地就懂了,盯著碗里那碗白粥微怔,神情恍惚。
“好。”
“這個家,我能相信的只有您了,楊叔。”
管家看著她瘦弱的小臉,心里止不住的心酸,干澀的安慰:“你放心,小姐,我永遠會是您和老夫人這邊的。”
話音剛落,樓下江夫人就已經咋咋呼呼地叫了起來。
“哎呀,我都說了我要出去打麻將,你們居然還把衣服給我燙壞了,誠心的是不是!?”
江安瀾深深地吸了口氣:“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她不能失敗。
第一百六十四章
簡安安的小肚子今天又吃了個很撐,要不是簡思思及時給她喂了幾片消食片,恐怕她又能蹲在路邊扶著樹吐了。
賀知予要送她們回去,被簡思思拒絕了。
她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看陽光:“天很好,帶她消消食。”
見她有興趣,他倒也沒什麼多余的表情,打轉方向盤,語氣溫柔:“那等會兒我過來接。”
像是要來接孩子老婆的丈夫,這副模樣可把門口幾個偷偷巴望的薈庭小員工給看呆了,瞠目結舌。
干了這麼多年,哪見過賀總像今天這樣似的。
還是簡總秘牛啊,一回來就給他治成這樣。
簡思思是想拒絕的,可旁邊那個小丫頭比她快了好幾嘴,朝對方招招手:“叔公,再見!”
這態度轉變之快,讓人措手不及。
一溜尾煙離去,小娃娃盯著車背影不撒。
她叼了根煙,斜睨了眼那個小娃娃:“簡安安,你怎麼回事?”
簡安安扭過頭來插著腰,小臉氣鼓鼓的:“媽媽,你又抽煙,爸爸明明不讓你抽煙你還要抽煙,你信不信我告狀!”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把你扔在這了。”
“你才不敢呢!”
簡思思深吸口氣,真的很想一腳把這小丫頭踹出去,如果可以的話。
“你知道你這樣的小孩兒在幼兒園會被人排擠的嗎?”
小家伙聽了她的話,瞬間沒了動作,像個蔫下來的小母雞。
簡思思自覺自己的話說過分了:“聽話,給你糖吃,別告狀。”
簡安安笑瞇瞇地接過糖,正要拆開來吃時,余光中突然瞟到了馬路的那頭,只見一輛越野車闖了紅燈,正疾馳過來,像一頭不受控制的斗牛,直奔過來。
她瞳孔瞬間驟縮。
“媽……媽媽!車!”
簡思思扭頭,電光火石間,那車已經距離她們咫尺之間。
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動作。
她心倏地揪了起來,將小女孩盡力地抱緊,閉上了眼。
“刺——”
一陣猛烈沖擊的狂風傾襲而來,卷起了女人凌亂的發絲,汽車猛剎車的聲音尖銳地在城市上方響起,刺耳,奪人,恐慌。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卻只聽到了此起彼伏的尖叫。
“撞車了,快打救護車啊!打救護車!”
女人緩緩睜眼。
只見眼前在距離她們不到半米遠的地方,兩輛車被撞得稀碎,保險杠瞬間穿透了車頭,撞碎了擋風玻璃,兩方駕駛位的人已經頭破血流,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臉。
可左邊那輛替她們擋住車的那輛白色的帕拉梅拉,正是簡思思最熟悉的那輛車。
是他。
隔著正在冒煙的車窗,男人腦袋癱躺在方向盤上,雙眸緊閉,滿是傷痕的臉上鮮血淋漓,早已面目全非,平日沒有絲毫褶皺的西裝外套侵滿了血跡,觸目驚心。
簡思思心悸。
那一瞬間雙耳轟鳴,人聲一浪蓋過一浪,可她的世界像是消了音。
她機械般的打通急救電話,卻像是聽不到聲音似的,只剩下嗡嗡的電流聲,還有剛剛那一瞬間撞車的尖銳刺耳。
醫院。
已經搶救了三個小時,可急救室里卻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小思,你先喝口水吧。”蔣奕依給她遞了杯水。
她碾碎了煙頭,接過,僵硬地喝下。
這時才發現她手邊的煙灰缸里已經有了十幾根煙頭,蔣奕依嘆了口氣:“你看清那人是不是故意的了嗎?”
簡思思點頭,神色冷厲:“是。”
“到底是誰,居然會下這麼明目張膽的對你們動手?”
她斂起眉眼,腦中的頭緒紊亂。
又過了一會兒,醫生出來了。
幸虧氣囊彈出得及時,濺碎的玻璃沒有傷害到要處,但腰腹間卻因為保險杠巨大的重壓涌來,一塊碎玻璃不小心嵌入腹中,深度不小。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時,雖然玻璃取了出來,但因為傷口距離腹部太近,很容易導致術后感染,再加上賀知予本身體質的緣故,如果高燒太過嚴重,則可能直接引起氣胸,有極嚴重的生命危險。
“我來吧。”
她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