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也不知道……”
賀知予下午被陸瑤給叫走了,迄今為止都還沒回來,電話也不接,他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簡思思點頭,表明在等半個小時,如果對方不來,她就先回去了。
從日入等到黃昏,等了一個多小時。
等到徹徹底底會遲到后,簡思思才起來,拍了拍手:“走了。”
“別……別呀姐……”
“不然,你還有別的辦法嗎?”
“沒了……”
看著女人拉起行李箱要下樓的身影,他沒辦法阻攔,只好不太情愿地跟上,接過她的行李箱拉著。
湊巧到電梯時,碰見了正要去會議室的顧陳,她看見兩人的情況,皺了眉頭:“還沒來?你給陸瑤打了嗎?”
小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身邊的女人沒事,才輕松了口氣:“沒有。”
“和她打。”
不出意外,顧陳認為賀知予一定在那里。
電話響了兩聲,那頭的陸瑤倉皇接了電話:“喂喂……”
“賀總在你那嗎?”
“在……在。”
小程下意識用舌尖抵了抵牙,晦澀地和簡思思對視。
簡思思沒什麼表情,云淡風輕地說:“那就明天等賀總閑下來再說。”
小程應了聲,還沒掛電話,電話那頭賀知予熟悉的聲音傳來:“帶她來仁和醫院。”
“不用了賀……”
“必須。”
……
上了車后,簡思思突然在車后座發現了賀知予的手機,那上面顯示了幾十個未接來電。
而且,屏保是她很眼熟的那份提拉米蘇。
“怎麼了姐?”
簡思思斂住心神:“走吧。”
半個小時后到了醫院,小程便先打車回去幫顧陳了,簡思思看見急救室正在搶救的那個小男孩,這才明白了原因。
今天陸然偷偷服了大量安眠藥,幸虧被陸瑤及時發現,現在正在洗胃。
賀知予接過來手機,看著上面幾十個未接來電,偏頭看了陸瑤一眼,冷冷地問:“我不是讓你和程進說了?”
陸瑤垂著頭,雙眼哭得很腫:“抱歉,是……我太心急給忘了……”
梨花帶雨,簡思思看得很頭疼。
沒一會兒,陸然便被搶救了過來,他靠在病床上,整個人奄奄一息,面色發青。
賀知予先去和安城那邊的人員溝通,簡思思就跟著陸瑤一起進病房。
她問:“還好嗎?”
“我記得你的聲音,姐姐。”
很奇怪,明明陸然的那雙在閉著,可簡思思卻還是覺得對方的眼神是在看她的,而且用一種很幽深的目光在看。
簡思思嗯了一聲:“再次見到你,我很開心。”
這是實話。
因為女人的聲音很真摯,陸然到嘴邊的那些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他抿了抿唇,感覺嘴上有點干,就說:“姐姐,我想喝水。”
陸瑤本盯著女人出神,反應過來后急急忙忙地幫他去倒水。
看她熟稔的動作,簡思思道:“你倒完水就出來。”
看著女人離去的身影,陸瑤絲毫沒有感受到杯子里的水流了出來,直至弟弟咳了咳,她方才再次如夢初醒般的醒神,遞水。
陸瑤出來后,簡思思正坐在椅子上閉著眼小憩,手指有節奏地抱著手臂敲打,聽見她的腳步聲,緩緩睜開眼。
“你有想過后果嗎?”
看著女人目光如炬,她有些心慌:“什……什麼?”
“如果賀知予今天要去簽合同,很可能會因為你而遲到。”
“對不起……”
“你根本不覺得對不起。”簡思思撞上對方虛情假意的眼神,扯了扯嘴角,“你倒希望如此,不僅這樣,最好他結婚,生子所有事情都能這樣為你延遲,既滿足了你的虛榮心,又能體現出來你很重要,不是嗎?”
陸瑤沒開口,卻從她的聲音中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壓強,藏在背后的手忍不住打結。
她看著眼前這個女孩兒,當初來到賀知予身邊時,不過十九,現在呢,也才二十四歲,花一般的年紀,卻因為嫉妒抹去了姣好的面容。
值得嗎?
這句話反過來又是在問自己,當年的自己。
不過,她們注定是不同的。
簡思思起身,微微低眉俯視著她,笑著問:“你認為,他對你還會有多少憐憫,又或者……那點可憐得微不足道的興趣。”
陸瑤好似被雷劈般,渾身一個激靈,面如紙白,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是……憐憫。
是……興趣。
“哪有怎樣?”
“你又能得到什麼?你回來不也是想再次得到他的寵愛,我們都一樣,憑什麼你就要擺出這幅樣子來貶低我?”陸瑤渾身顫抖,眼里寫滿了憤怒。
看著她突然地發瘋,簡思思目光研判,良久,搖頭。
“好自為之。”
與此同時,賀知予恰好掛斷了電話回來,看著眼前的兩個女人,皺眉:“怎麼了?”
簡思思話鋒微轉:“送我回去吧,累了。”
“不行。”賀知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沉聲說,“去安城。”
“今天不會有航班……”
“開車。”
“……”
簡思思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你瘋了?”
安城離魔都至少有八百多公里,駕車過去少說也要九個半小時,她簡直要懷疑賀知予是不是真的瘋了。
“嗯,瘋了。”
賀知予漆眸深邃,盯著她臉上鮮少看見的錯愕神情,喉頭微緊。
他不想再等了,一分,一秒,一個小時,都有可能會再生變故。
他等不及了。
陸瑤站在原地,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勉強穩住了搖晃的身形,雙眼渙散,癡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