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的人見狀,連忙將那些媒體人請了出去。
臺上的兩位新人一愣,正準備開口勸壓下去,女人冷靜的聲音傳來,劃破了整個上空。
“您好像誤會了,我有未婚夫。”
賀知予站在宴會廳的門外,因為她這句話,停下了腳步。
盛澤宇擔憂的扶著他的胳膊,又看看那邊冷著臉的女人,心里跟著男人發虛得腿沉了沉:“你還行不行,都燒成這樣了……”
簡思思下臺,一步一步,走得很慢。
分明知道她是朝哪個方向走去,分明知道她的眼里絲毫沒有自己,可賀知予還是帶上了點可恥的期待。
期待她肯舍給自己一個眼神。
可期待終究是期待。
路程再遠也會有終期,這遙遠的幾步路到了末端,簡思思徑直地走到賀老夫人那桌旁,在他空位的邊上,把那束捧花遞給了那個男人。
那個和她一起長大,和她穿同一件情侶裝,她愛了十幾年的簡修。
簡修眼中滿是柔情,徑直將她擁入懷中,抱得那樣緊。
從始至終,都沒有給過他一個眼神。
全場呆若木雞。
趙家媳婦都看傻了,倒吸一口冷氣:“難怪我們霍醫生說有人先他一步,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是在竊竊私語,聲音輕的猶如鴻毛,再轉而化為一道暗刃,怒捅進了賀知予喉嚨中,連帶著心臟都劇烈地絞痛起來,他悶哼一聲,渾渾噩噩。
“賀……賀知予……”盛澤宇咬牙,“你可別死這啊,我真扛不動你。”
死?
死不了。
他笑了瞬,耳邊一陣轟鳴聲傳來,眼前再也不剩任何光亮,一片漆黑。
在倒地之前,賀知予看到了那個他希冀的眼神。
不過,視線如冰。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你還想看多久。”
簡思思盯著在自己眼前轉悠老半天的男人,淡淡地問。
“嘶……”趙成尷尬撓了撓頭,“不是啊姐,你這一下變成嫂子,我是真沒反應過來,無力接受啊。”
兩人不過就是一天沒來,結果現在告訴他們這種驚天消息,嚇得他那口煙頭差點沒嗆到嗓子眼里頭。
不過想想也是,以前修哥對姐好到的確……讓人遐想連篇。
王平不知道在盤算些什麼,推了推眼鏡,若有所思:“那我以后是不是上一份禮就行了?”
“你扯什麼犢子!?嫂子跟哥結婚你還摳搜那點紅包,想不想干了你!”
“誰摳搜了,你不娶媳婦當然不知道我的苦,我現在簡直負債累累啊。”
“扣就是扣,那麼多屁話干什麼。”
聽著他倆又開始斗嘴,簡思思實在無語。
門外的簡修剛從醫院回來,手上的車鑰匙還沒放下,看見她坐在這邊,便走了過來。
“還沒醒。”
簡思思手一頓:“不用和我說。”
他嘴張了張,話停在半路又咽了下去。
賀知予高燒了四天,迄今連眼都沒睜開,既然她不想聽,那就不說了。
臨近下班時,簡母的電話又打了過來,不出意外是在催他們回瑞士的,簡修接都沒接直接掛了。
簡思思聽見了聲音,倒咖啡的手愣了愣,那滾燙的熱水就直接澆在了她的手上,瞬間紅腫。
“怎麼這麼不小心。”簡修看起來比她還慌張,握著她的手去水管里沖涼水。
冰冰涼涼的觸感到了手上,簡思思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輕笑了聲。
“怎麼這麼笨。”
“是啊,你也知道你這麼笨。
”簡修無奈。
春分過了三天,夜也比以前來得晚很多。
春天真的來了。
在曾經,她單純地以為自己離開華瑞后,會按照原計劃去星娛上班,然后相親,結婚,過普通人的一生。
而現在,還沒到半年,所有事情已經翻天覆地,瞬息萬變。
她這個局中人像是被操控著,根本絲毫反抗不得,只能一點點毫無想法毫無準備力的去接受這些。
她真的累了。
簡思思捧著熱咖啡,看著眼前辦公桌上的那顆尤加利葉,笑道:“哥,我們回瑞士吧。”
簡修一愣:“如果你愿意的話,好。”
……
“滴——滴——”
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充斥著鼻腔,賀知予覺得昏天黑地,睜眼……闔眼,來復往次,終于醒了。
這是他今天醒的第四次,視線環繞了整個病房,卻沒看到那個身影,干涸開裂的嘴唇發出干啞的聲音:“她……來過?”
陸瑤的身形一頓:“沒有……她從來沒來過,也沒問過一句。”
說著說著,她轉頭過來看向床上的男人,輕聲說:“賀總……她根本就不愛你……”
“閉嘴!”
因為情緒突然激烈,賀知予費力地咳嗽起來,咳得大腦缺氧,他咬牙切齒地從腹腔吐出來:“誰準你在這,給我滾出去……!”
一遍遍的被羞辱,陸瑤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委屈道:“那您好好休息。”
語罷,轉身出門,身后是玻璃碎片砸地的聲音。
下午,賀知予又昏過去了。
渾渾噩噩,反反復復,朦朦朧朧,高燒不退已經導致他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而就在這種時候,可恥的,丟人的,夢到了那個女人的身影。
她穿著一身奶白色的大衣,從病房門口款款走進來,在他的身邊坐下。
“小叔叔。”
新婚的第四天,在賀知予醒過來之后,賀靳席終于能夠稍微休息休息,在他們的新家上枕著沙發休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