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簡思思就喜歡這種花哨的東西,結果總是被賀知予偷走,然后惡趣味地看著她哭鼻子,有次這張毯子就丟了,她無意間在他的床角里給翻出來,恍然大驚。
“哦!小叔叔,原來你喜歡這個毯子啊,那我送給你好了。”
直到現在,她也忘不了那個小男孩當時氣得發青的臉。
簡思思試著掙脫了下,那雙常年健身的手臂卻像是沾了水的麻繩似的,越掙脫越緊,她無奈地蹙眉:“我把毯子還給你,你走。”
“不。”
“別動了,思思。”
第一百零一章
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異常,簡思思不是情竇初開的小女孩,感受著腰間那股抵著的熾熱,她渾身僵住,閉了閉眼努力讓自己聲音平靜下來。
“放手。”
“我不碰你。”賀知予的聲線低啞,黑白分明的眸子努力壓抑著情欲,“這就走了。”
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沒有好好休息了。
他的腦子都是混沌的,現在根本沒什麼其他想法,就想再多耍會無賴,多休息一會,因為只有在簡思思身邊,他才能稍稍松懈下來一點。
對方的呼吸沉沉,軟軟的毛發扎在她的脊背上,又刺又癢,簡思思實在不想睡,可被褥和毛毯暖烘烘地蒸騰著熱意,她身邊充斥著熟悉的清冽,眼睛垂了又垂。
沒過多久,男人似乎睡著了,房間安靜的只剩秒針嘀嗒轉動,還有,緊貼在她脊背上的節奏心跳聲。
她又試著扒了下那只寬厚的大手,卻不曾想他反握住她,聲音帶著喑啞的倦意:“再等一會兒。”
“賀知予,這什麼都不算。”女人冰冷冷的聲音傳來,是在提醒他。
“算。”
“別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他緩緩地睜開眼,目光灼灼,深深地在她脖頸處落下一吻,又帶著牙去咬了咬,男人手腕上不知道什麼又涼又硬的東西撞在了她的下顎,磕得她一疼。
無意從齒間漏出的一絲呻吟,對方身體瞬間緊繃起來。
賀知予壓住心中那份躁動,貪婪地汲取那頭讓他欲罷不能的烏發,聲音很輕,輕的不太聽清楚。
“以后都算,簡思思,你只能是我的。”
許久,男人的額間抵在她的脊背蹭了蹭,再然后,離開。
他們最大的隔閡,都是自己和自己在較勁。
身邊無時無刻都有人想撬他墻角,都在逼他,他不想再鬧了,哪怕伏低,也不能放手。
男人走后,簡思思收到了一條信息,她回復后異常的清醒。
她想,這場鬧劇終于可以結束了。
簡思思醒來后,脖子酸痛得厲害,沒睡好,如果不是脖頸的齒痕扎眼,她簡直要以為昨晚是一場夢了。
看著那個實在不算輕的咬痕,她皺了皺眉。
這男人,屬狗的嗎?
就這麼咬了她七年,咬得她遍體鱗傷。
今天是除夕,早晨男人們和賀老夫人應該是去墓園給賀老爺子掃墓,像往常一樣,賀老夫人比他們再晚些回來,和這個她愛了幾十年的男人說說悄悄話。
簡思思換上了件高領的白色毛衣,將領子直接挽到了臉頰下方,勉強遮住,又畫了個妝。
其實她的妝很淡,只有粉底,眉毛和口紅,連眼線都不化,或許是因為紅唇太艷,像個濃妝艷抹的小狐貍,又魅又高調。
也就是因為這張臉,讓她遭受了許多莫須有的罵名。
不過,她還是依舊喜歡自己這張臉。
下樓時,幾人都同時看向她,尤其是賀靳席更甚,視線已經直直的扎在了她身上,簡思思猜想,可能是秦清秋之前也穿過類似的毛衣。
其實賀靳席也很納悶,兩個沒血緣關系的人怎麼會長得這麼像,更何況還是他們從小看到大卻突然變了臉的侄女,如果不是知道簡思思恐針,他都要懷疑是不是去整容了。
不過雖然長得像,但一顰一笑都截然不同,像是因為相貌纏在一起的雙生花,一個是純凈如白蘭,另一個,濃艷的厄爾瓜多玫瑰。
怦然心動的白紅交底,一層一層地疊堆的花蕊下隱藏著交疊的魅力。
“叔叔,年糕還有嗎?”
女人的聲音將他從晃神中叫醒,賀靳席溫和地笑笑:“給你留了很多,不夠我再去做。”
簡思思應著坐下,和簡修坐在了同一側,對方看了眼她裹得嚴嚴實實的脖子,問:“不熱嗎思思?怎麼穿這麼厚。”
賀宅的室內溫度足有二十六七,穿件單襯衫都不會冷,她這一件大厚毛衣實在是顯得有些笨重了。
簡思思不動聲色地又往上拽了拽:“有點感冒,還好。”
“那我等下給你拿點藥片。”簡修又掃了眼她故意遮住的脖子:“你……”
第一百零二章
兀的,坐在她對面的男人突然朝簡思思碟子里扔了塊年糕,打斷了對方繼續的盤問。
她不解,再一看那盤年糕是放在了賀知予身邊的位置,離現在的她不算太近,估摸著是想讓她吃,沒成想自己卻坐到了他對面。
懶得扭捏,她夾起那塊年糕就吃,禮貌的點頭:“謝謝。
”
如果不是因為這位的緣故讓自己穿上了高領毛衣,或許這個謝謝的重量會更沉重,更真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