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低頭在她頸邊蹭了蹭,嘴唇在她肌膚上輕輕擦過,恍若在笑,道:“我若想聽曲,你唱給我聽,我若想賞舞,你跳給我看。以前你不是跳得甚好麼。”
他的氣息里混雜著酒香,顧盼月依靠在他懷里,像是要醉了。
驀地覺得手邊的茶索然無味,她也想要飲酒。
只有兩個人的時候,蘇墨便允了她。這酒勁頭不大,喝幾杯應當無事。
顧盼月一直想學飲酒,但酒量一直不見長。
結果幾杯酒下肚以后,周遭的一切都變得模糊氤氳起來,燈火下她清亮的眼神里漸漸染上迷離的色彩,嘴上掛著笑意,怎麼都停不下來。
顧盼月一直癡癡地看著他,笑著喚道:“蘇墨。”
“嗯?”蘇墨輕聲回應。
顧盼月便沖他勾勾手指頭,“你過來。”
蘇墨看著她形容,知曉她醉了,從前的時候她醉了沒哪次是安分的。他瞇了瞇眼,片刻還是傾身靠了過去。
顧盼月道:“再過來些。”
蘇墨便再往她身邊靠了些,“如何?”
“再近點。”
最后兩人近在咫尺。顧盼月看著眼前的這張臉,忽而勾唇一笑,剎那間芳華無雙,舫中燈火也仿佛黯然失色。
蘇墨一愣,下一刻她便歪了歪頭湊上來,親住了他的嘴唇。
不知他是否能夠感覺到,她真的好喜歡他。
那份感情珍藏在心里,沒有隨著歲月而消減,而是與日俱增,沉沉甸甸。
畫舫下漾開的水聲依舊,一下一下輕輕拍打著船身,水波聲輕靈而悅耳。
顧盼月十分熱情,她蹭進他懷里,伸手摟著他的脖子,小舌頭描摹著他涼薄的唇,試圖叩門而入。
她主動纏住他的唇舌,熱烈纏綿,身子卻在他懷中漸漸癱軟。
呼吸間混雜著酒香,她熟稔了些,吻得蘇墨渾身緊繃。退出來時,那明眸含著癡醉的笑,緋色的流光滟瀲。紅唇上嬌嫩欲滴,灔色逼人。
蘇墨眸色晦暗,緊緊勾著她,豈會就此罷休,當即摟著她又扣入懷。
顧盼月只覺眼前光景斗轉,繼而她便被蘇墨壓在了畫舫內的席上。
蘇墨低頭吻來,后渾渾噩噩,她婉轉低吟,不勝嫵媚。
眼下戰事未平,局勢未穩,他們回到金陵來,等蘇墨的勢力在金陵扎穩了腳跟,便又要準備拔軍出戰。
這最后一戰,便是魏京。
這大魏滿目瘡痍,魏云簡節節敗退,魏兵魏臣散的散、逃的逃,魏云簡坐鎮魏京,魏京里的御林軍死守著這最后一城。
在金陵停留數日,便要準備啟程了。
樓千吟一直沒露面,他是折轉到了潯陽去接樓千古了。
潯陽樓家百年根基,雖然戰時已人去樓空,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破壞殆盡的。當初攻城時,相當一部分的樓家人轉移至了藥谷,如今潯陽重建,他們便又從藥谷出來,起帶頭表率的作用。
啟程前,樓家兄妹兩個在金陵與顧盼月和蘇墨會和。
上次在徽州一別,顧盼月與樓千古又是大半年沒見,如今見了面自是十分親切,頗多感慨。
蘇墨與樓千吟說話時,顧盼月便拉著千古一道說話。
顧盼月道:“你怎不早些時候到金陵來?有時間還可以一起逛逛。”
樓千古笑笑,有些黯然,道:“你知道,我可能不太喜歡金陵這個地方。
有時間我還是想留在潯陽,多陪陪長樂。”
趙長樂便是金陵派去的人殺死的,她又怎麼會喜歡。這次回潯陽,多一片刻她都不愿意離開,所以才沒有與樓千吟一起。
顧盼月不多問,卻也能想象得出,她在山腳下坐在趙長樂的墓前,陪他一起看日出日落的光景。
從前,千古明明是那樣喜歡熱鬧的一個人。
樓千古看了看那邊的蘇墨,拉著顧盼月的手道:“真好,你二哥回來了,往后有他保護你,你就不用再擔驚受怕了。我聽說你們倆拜堂啦?”
顧盼月笑笑,道:“在南陽的時候,他殺了蘇連玦,我們半路拜的。”
樓千古由衷笑道:“那也極好,還好他趕到了。他如今是安陵王了,你便是安陵王妃啦。”
顧盼月循著她的視線,亦朝那邊的蘇墨看去。蘇墨感覺到她的視線,恰巧側過頭,與她撞個正著。
顧盼月輕聲道:“嗯,前兩日才舉行過祭祀大典。”
樓千古道:“得來不易,你們都要好好幸福著。”
顧盼月心里有些疼,將樓千古摟了摟,抱在懷里,半晌道:“千古,往后還會有更疼你的人出現的。”
樓千古安慰她道:“我有你們就夠啦。”
可是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知道,沒有什麼比生離死別更令人心如死灰。
她知道,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個趙長樂了。
離開金陵以后,徽州兵馬與金陵兵馬相會,重新整頓成一支精銳軍隊,直攻魏京。
而顧盼月總算能夠回到徽州去見到她爹娘,還有弟弟。
彼時一入徽州大營,迎面就撲來一個小團子,摟住顧盼月不肯撒手。
顧盼月抱著他軟軟的身子,心里也跟著軟軟的。阿生悶在她懷里,像要哭了,喚道:“長姐。”
彼時蘇墨第一時間去了威遠侯的營帳,顧盼月便與阿生和走上來的姚如玉敘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