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手里的利箭飛脫出去,當即射殺了磨繩子的其中一個魏兵。
另一個魏兵畏懼地頓了頓動作。
魏云簡這才令魏兵停手。
這是這麼久以來,姚如玉第一次發怒,生氣地叫道:“顧盼月!你是糊涂了嗎!”
顧盼月深吸幾口氣,才極力抑制住喉間的顫抖,緩了緩聲音道:“娘,阿生,你們撐著,我很快便來救你們。”
魏云簡已經著魏兵重新加固繩子,以免被刀磨過的繩子突然斷掉。
最終,顧盼月隱忍著轉頭不再去看,策馬調頭,帶著自己的人揚鞭而去,寒聲道:“魏云簡,三日后我親自來換人,你最好給我善待他們,否則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麼事來!”
魏云簡站在城樓聲,瞇著眼看著雪天下她離開的背影:“朕等著你來。”
顧盼月一回到營帳,當即遭到了眾多將領的勸阻。
那明擺著是個陷阱,她這一去,便是有去無回。
顧盼月不置可否,她在營帳里細細看過魏兵后方的地圖,又派部下往徽州城外做了妥善的布置,給營中諸位將軍副將一一安排的任務下去,最后厲目掃視眾人,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言。待侯夫人與小公子安然返回之后,諸將無需再有顧忌,一切依令行事,不得有誤!”
她的弦外之音不言而喻。
第270章 大義
在城門下的時候,她就已經決定用她自己,去換姚如玉和阿生回來。只不過待她進城之日,也正是換得姚如玉和阿生返回之時,徽州將士們依照軍令全力進攻,屆時與包抄到敵后方的將士們合力夾擊,必要讓魏云簡嘗到苦果。
顧盼月定好三日之期,隨之騎馬調頭走得干脆利落,便是不給魏云簡再商量的余地。三日的時間,足夠讓她做好準備。
兵馬布置在回來的途中便已安排妥當,眼下不過是加強一番。而她要做的更多的準備,是在于自己。
顧盼月離開以后,姚如玉和阿生還被吊在城墻上掛了一會兒。
什麼苦什麼罪姚如玉自己都能夠受,可是她旁邊一同被吊起來的,還有她的兒子。
阿生才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啊。
他們母子被擄到敵營做俘虜這段期間,最大的作用便是向徽州三軍示威。
除此以外,魏云簡就轉辟了個營帳把母子兩人看押起來,并未受到其他的虐待。又派了軍醫守著,若是吊得手臂脫臼,手腕磨破淤青,又給母子及時救治,以免這孤兒寡母當真受不住。
起初魏兵將領見姚如玉風韻十足又生得貌美,動了淫邪之心。可正欲不軌時,魏云簡及時出現,毫不吝嗇地一劍刺穿將領的身體。
后再無人敢私底下背著他造次。
姚如玉便隱約明白,大抵她和阿生,還是魏云簡手里的餌,專門為了引他想要的魚兒上鉤。
今日,顧盼月終究還是為了他們母子,甘愿受魏云簡擺布。
姚如玉心在滴血。
即便這樣,每日被吊在城墻上兩個時辰,姚如玉尚能忍,可阿生細皮嫩肉,小小的手腕上早已被磨得血痕斑駁。
他很痛,痛得小臉發白,顧盼月在城樓下的時候,他咬破了嘴唇也不吭聲。
明明長姐就在那里,他想要奔長姐懷中去卻不能,連叫她一聲也不能。
小小的阿生,骨子里也充滿了倔強。
姚如玉側頭看著隱忍的小小孩童,心里出奇的安寧,忽而溫柔地問:“阿生,怕麼?”
阿生忍著痛回答:“娘,阿生不怕,阿生知道,長姐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姚如玉笑,道:“是啊,她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可是她如果來了,救下了我們,她自己卻再也回不去了,該怎麼辦?”
阿生抬起小小的腦袋,茫然地問:“那樣我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長姐了?”
“是呢。”
阿生沉默了一會兒,吭哧道:“那我不要她救。”
姚如玉笑道:“真是娘的好兒子,爹娘和長姐都會為你驕傲的。阿生別怕,不管去何處,都有娘陪著你。”
后來守在城墻下的士兵,隱約感覺有粘稠的液體從頭頂上落下來。士兵仰頭一看,看見姚如玉和阿生嘴角滴下來的血跡,不由大驚道:“快!他們要自盡!”
魏兵及時發現,當即把姚如玉和阿生拉了上去,發現這母子倆竟然想要咬舌自盡。
母子倆被送回了營中,立刻著大夫來看。
當時見此情形的魏兵無不震驚,后私底下還在討論這件事,不知是佩服還是嫌惡的語氣,大抵都有一些,道:“那個女人還真是狠心,居然教自己的兒子如何咬舌自盡!兩三歲的孩子,她也下得去手……”
幸好發現得及時,姚如玉和阿生都傷了舌頭,但好在最后也保住了性命。
魏云簡去營帳里看他們時,娘兒倆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
魏云簡在營帳里坐下,聲音里自慣帶著冷酷之意,不疾不徐道:“顧盼月已經應了,她會親自來,換你母子二人的性命。
若是這個時候死了,也太不值當了些。”
姚如玉憤怒地看著他,道:“我沒想到,堂堂魏帝,竟使出如此卑劣之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