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現在過得可好?
他想必也忙到沒有空余的時間給她回一封信。
果然,蘇連玦想必和魏云簡達成了某種協議,暫停了戰火。
蘇連玦剛坐上安陵王的位置,諸心不穩,還沒有莽撞到繼續打仗的地步。所以他和魏云簡通了密信,暫時意見達成一致。
魏云簡最初只是想牽制安陵王,老安陵王野心昭昭,主動挑起戰亂,可是戰事越持久對雙方都越不利。
魏云簡惦記著徽州的兵馬,新任的安陵王則惦記著收復周邊小侯。雙方各自都有利益目標。
再加上蘇連玦還書信告知了魏云簡,普天之下知道有諸侯箭的并非只有金陵,還有徽州的顧盼月。當初顧盼月和顧修瑾流轉金陵遇險,便是用那箭一箭扎穿了蘇連玦的肩胛骨。
到現在蘇連玦還記憶猶新得很。
魏云簡不全相信任何人的說辭,他只有眼前的利益平衡。
安陵王勢力多少受損,一時半會壯大不起來,魏云簡便該把著力點放到徽州去了。是以才達成了休戰協議。
眼下蘇連玦身邊的親衛莫不擔憂,說道:“王爺,真讓魏帝對徽州下手了,現如今顧修瑾已經不在徽州,若是魏帝得逞,那徽州兵馬豈不盡是魏帝囊中之物?到時我們如何與他抗衡?”
蘇連玦溫然笑了笑,道:“徽州是沒有了顧修瑾,但是還有威遠侯和顧盼月。威遠侯能征善戰不說,那世子女顧盼月又豈是什麼柔弱善茬兒。魏云簡一時半會拿不下來,頂多是拖延一些時間罷了。”
顧盼月善于隱忍、手段狠辣,且又出其不意,他可親身體會過。
正好在魏云簡和徽州耗的這段時間里,他可以抓緊收復小侯,壯大自己,最后再去爭奪徽州那塊肥肉。
而這時,他派去北方打探消息的探子送回情報,北方戰亂果真是有顧修瑾一手策劃。
蘇連玦瞇了瞇眼,若此時出兵相助北襄王,共同夾擊顧修瑾,也是個除掉顧修瑾的不錯時機。
遂蘇連玦連夜調兵,準備拔營。
金陵在徽州以南,顧盼月亦是讓人密切注意著金陵動靜。一旦有調兵異動,便跟著著手準備。
蘇連玦不想打草驚蛇,本是打算命帶兵將領繞開徽州而行,哪想顧盼月亦是調派軍隊,請威遠侯營中老將帶隊,不遠不近地跟在金陵兵馬的后面,甩都甩不掉。
一旦金陵兵馬抵達北方打起來了,徽州兵馬在后斷其后路,勢必讓其有去無回。
最后蘇連玦沒有辦法,金陵兵馬在外繞了個大圈子以后,只好把他們召回來。
看來他一時半會兒還除不掉顧修瑾。
魏云簡終于還是主動對徽州出擊,兵分兩路,一路直襲徽州,一路直取南陽。
如此威遠侯與顧盼月勢必得分開來行事。
南陽形勢刻不容緩,且萬不可失,那里幾乎成了供應徽州兵馬的兵器庫。若是派麾下大將前去迎敵,威遠侯不放心,若是帶著顧盼月一同去南陽,那留下徽州更不放心。
顧盼月不能離開徽州,徽州侯府里還有姚如玉在。
那時姚如玉肚子已經高高隆起,不出幾月就要臨盆了。
遂最終威遠侯出戰南陽,留顧盼月鎮守徽州。
顧盼月拼命在記憶里搜索,前世威遠侯戰死的時候是何時。
她現在一日比一日神經繃得緊,自己枯坐在營里一宿,反反復復地推算時間,到天亮時才稍稍放了放心。
還不是時候。
前世威遠侯戰死,大抵還有兩三年。
威遠侯拔軍啟程時,顧盼月在城門相送。
父女倆一時相顧無言。
后來威遠侯摸了摸顧盼月的頭,道:“為父走了,打完仗就回來。”
顧盼月不再似以前那般紅著眼眶,想叫他不要走時的任性模樣。她只點點頭,應道:“我定會守好徽州,護好娘母子安全,等爹凱旋歸來。”
威遠侯露出欣慰神情,振臂高揚顧家戰旗,領軍而去。
威遠侯沒走多久,魏軍便來犯徽州。
這是顧盼月真正意義上第一次領兵作戰。
威遠侯留了一部分老將給她,老將得力,能獨守一方。可各大營里還有一些武將對顧盼月并不服氣,難以上下一心。
彼時魏軍退守徽州北邊一城郡百里外,連戰兩場,徽州將領連勝兩場。
領兵作戰的是一位姓陸的將軍,當初在威遠侯身邊聽從差遣過,又在顧修瑾麾下做過副將,但他卻心高氣傲,見不得聽從顧盼月一個女人做指揮。
因而他旗下的將士們多少都帶著瞧不起女人的習性。
這種事遲早會有的。顧盼月慶幸,來得尚早。
陸將軍在連勝兩場以后,見魏軍四下逃竄,便請令乘勝追擊。
顧盼月下令窮寇莫追,只管守好自己的地方即可。
那陸將軍看了看顧盼月認真地研究地形圖,笑了兩聲道:“男人打仗,女人懂什麼?若是不乘勝追擊,讓那魏兵逃了,下次還要興兵來犯。
將軍若是怕,就該回家待著,這軍營沙場,可不是給怕死之人來指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