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兒恐懼地瞪大了眼,隨著顧盼月說的每一句話,心底里的膽寒便強烈一分。
她以為只有她會這麼恨顧盼月,卻沒想到顧盼月竟也如此恨她。
顧盼月憑什麼恨她?
從開始到現在,發生了那麼多事,盡管她想要對顧盼月不利,可最后哪一次不是被顧盼月化險為夷,沒有一次是得逞了的?
現在自己敗得這麼慘,顧盼月奪得了眼前的勝利,顧盼月憑什麼恨她?
要恨也該是自己恨顧盼月!
可是琬兒終究沒有膽量像以前一樣把這些話質問出口。
對,是不敢。她現在怕極了顧盼月。
顧盼月看了一眼床邊放著的湯藥,還是溫溫熱的,楚氏送來給琬兒還沒來得及喝。
顧盼月端起那碗藥,親手拿藥匙舀了湯汁送到琬兒嘴邊去,輕聲道:“魏云簡沒死,他應該是回京了,你還想要回到他身邊去麼?”
琬兒不應聲。
顧盼月若無其事又道:“來,喝藥。你這身子骨,若是再不好好養起來,還怎麼回到魏云簡的身邊去?”
一句話頓時使得琬兒睜大了眼。
她囁喏了一下嘴唇,半晌才問:“你愿意放我回去他身邊?”
顧盼月看了看她,笑一笑道:“我不僅愿意放你回去,我還會派人護送你回楚京,把你親自交還到魏云簡的手上。”
琬兒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顧盼月的聲音卻真實而平靜地在她耳邊響起:“現在你對于魏云簡來說失去了利用價值,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可如若有侯府派人把你送回去,魏云簡總不至于太過為難你。
”
顧盼月說的是對的。魏云簡不在乎琬兒的死活,但總得要在乎眼前的形勢。
如果侯府親自把琬兒送回去,她本來又是魏云簡的妃子,魏云簡應該還不會喪心病狂到當場殺了她。
既然是可有可無,有總比沒有的好。指不定將來還能派上什麼用場呢。
可是琬兒害怕。
她不僅怕顧盼月,她同樣也怕魏云簡。
這次事情失敗了,回去以后還不知道魏云簡會如何地折磨她。
想到這里,琬兒嘴唇煞白,道:“我,我若不愿再回去呢?”
顧盼月目色微微透出些冷戾森狠,語氣依舊輕柔:“那你落到我的手上,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琬兒哆嗦了兩下,緊緊瑟縮在角落里,道:“你說他不會殺了我,那你就太不了解他了,就算他不會殺了我,他也會折磨死我!”她慘淡地笑了一下,眼眶里卻倏地涌滿了眼淚,“到時候他隨便對外宣稱我病死了,又有誰人知?”
那種事魏云簡確實做得出來。這次事情失敗,琬兒再送到他面前去,說不定會是他遷怒和發泄的對象。
對此,顧盼月慢條斯理地道:“你忘了你還有位大哥?若要你大哥顧放效忠他,你在他手里就還是有用處的。”
這話讓琬兒端地一愣,像是看到了一絲希望。
顧盼月倒是提醒了她,她還有一個兄長在徽州,對于魏云簡來說還是有價值的。
只要她把這大哥搬到魏云簡的面前做籌碼,應該足以保自己一命。
如果有這一絲希望,琬兒萬不會留在這里白白等死。
顧盼月道:“到底是回去魏云簡身邊謀得一線生機,還是落在我手里死無葬身之地,你自己掂量一下。
”
琬兒雙眼含淚,恨恨地看著顧盼月,道:“你要我回去他身邊,到底想干什麼?你知道,我絕對不會幫你做個什麼的。”
顧盼月譏誚道:“真要讓你幫我做個什麼,即便你答應,我還不放心呢。讓你回去是給你個體面,別人可不管你過的是個什麼日子,別人只看表面的風光。”
琬兒雖然害怕重新回到魏云簡的身邊遭他的折磨,可是利弊橫在當前,容不得她有第三條路走。
她還不想死在徽州,她不甘心,如若回去,起碼還能在人前做個體面的貴妃。與其等死,不如回去碰碰運氣,說不定還有翻身的機會。
以后若是還有機會,待她青山再起,定當讓顧盼月死無葬身之地!
懷著這樣的仇恨,她還有什麼罪是不能受的?
心里有了衡量,琬兒粗嘎地再問:“顧盼月,你到底是干什麼?”
顧盼月直直看著她的雙眼,忽而抬手去拭了拭她眼角的淚痕,輕聲道:“你只需幫我帶話給魏云簡就是了,那日在山里我說的話并非是虛假。”
琬兒一時不解,也想不起她究竟說過些什麼,便問:“什麼話?”
顧盼月道:“我還可以告訴你,這次你回到魏云簡身邊,地位身份不會受損,你若曲意逢迎討好他,他還能再對你眷顧一二。只不過六年以后,安陵王大軍將會全面進攻大魏,最終破得大魏都城,魏云簡會攜你擇路而逃,最終卻被安陵王大軍阻死在途中,落得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隨著顧盼月的話,琬兒漸漸瞠了瞠眼,待她話月兒落下,琬兒終是不屑地笑出了聲。
第210章 總得為將來打算
琬兒慘白著臉,笑容也有兩分枯槁,道:“顧盼月,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你會知道六年以后的事情?這根本就是你瞎編的吧,哦,你讓我回去,就是想我把這些告訴給皇上,使皇上相信你的話,然后達成你挑撥離間的目的吧?無稽之談,別說皇上不信,我亦是半個字都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