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部署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成的,只怕是魏云簡早就在暗中開始謀劃的事,竟不知他藏身在徽州究竟有多長時日!
魏云簡將她的反應都看在眼里,又道:“顧修瑾好像一直很在意你,若是以為你被抓住了,定會第一時間不管不顧地沖上去救你吧。”
顧盼月咬著牙,一把重重地推開了琬兒。任由琬兒柔弱地倒在地上,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直接往那長階滾了下去。
她不知道顧修瑾那邊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眼下必須要速戰速決。
只見顧盼月手腕一沉,冷不防突然出手,只見袖中的九節鞭游龍轉鳳地從她袖中飛出,力道和火候十分純熟,直接往魏云簡襲去。
魏云簡毫無防備,哪里料到顧盼月竟還有這等身手。
顧盼月對他了若指掌,但他對顧盼月卻沒有那麼了解。光看顧盼月的身段體態,還以為她只是一朵養在溫室里需要呵護的嬌花。
卻不想那鞭子的力量和速度都毫不遜色于男人。
因為速度太快,又是來勢突然,導致魏云簡身后的暗衛來不及擋在前面。而那鞭子的走向又十分詭譎,魏云簡一時摸不透,就叫那一鞭子抽在了他的胸膛上。
鞭子末梢從魏云簡的下顎掃過,蔓延到側臉,頓時被鞭子抽過的皮膚上,血痕斑駁,十分觸目驚心。
顧盼月鞭子揮得極快,力道在魏云簡身上散開以后,又立刻揚手收鞭,及時把武器收了回來。
魏云簡半邊臉痛得麻木,繼而是火辣辣刺骨的感覺。
在他的印象里,還從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直接往他身上臉上甩鞭子。
這一鞭子下去,直接毀掉了他的半邊還算俊朗的臉。使得那半邊臉血肉模糊,宛若惡鬼,形容十分可怖。
身后暗衛驚呼:“皇上!”
魏云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拿到眼前一看,竟是滿手鮮血。他眸子里迸出嗜殺之意,張口吮吸著自己手指上的血跡,對顧盼月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一會兒可別哭著喊著要求饒。”
魏云簡一聲令下,命前后攔截的所有高手一起上,在場的除了顧盼月,不必再留其他活口。
頓時雙方都沖了上來,又是一場激戰。
正這時,顧盼月手指放在嘴里,突然揚聲吹出一聲尖利的口哨。
原本連聲鳥叫都聽不見的茂密山林里,突然發出了窸窸窣窣的攢動聲。
魏云簡神色一變,前一刻還在攻擊的所有暗衛全部退回到魏云簡身邊,將他保護起來。
待那綠葉重重被撥開,無數身穿盔甲的士兵才就此露出面來。
此刻最前面的士兵,手里挽著弓箭,那利箭繃在弦上,隨時都能發射。
箭兵身后的士兵則整齊地操著武器,嚴陣以待。
原本顧盼月他們還處在魏云簡的暗衛包圍之中,可轉瞬之際,局面倏地一變,變成了魏云簡和他的人處于包圍圈之內。
魏云簡瞇著眼冷冽地盯著顧盼月,他竟不知,她還留了后手,藏兵于山!
原先他以為這山里過于寂靜,是一場暴雨席卷過后的緣故。卻不想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魏云簡上山來時絲毫沒有發現,這些士兵在山里藏了究竟有多久,才能做到完完全全融入進這片深山里,不露絲毫殺氣。
顧家軍的精銳部隊,能夠適應任何環境,將自己隱藏得天衣無縫。
從楚氏病倒以后,有和尚來府里說需得有人去寺院里給楚氏祈福之時起,這些士兵便已暗中受調派,游走于這片深山之中。
想要知道琬兒會安排哪個寺院一點也不難,離徽州城越遠越好,離顧放的勢力范圍越近越好,如此方圓幾十里的范圍內,便只有這一座深山古寺最為合適。
顧盼月素手輕抬,手指定定地指著臉色可怕的魏云簡,同樣令道:“不必留活口,給我射殺了他!”
魏云簡是下令留她活口,而她是下令要他非死不可。
話月兒一落,只見那無數飛矢亂箭如下雨一般,紛紛朝魏云簡的那撥人射去。
魏云簡身邊的暗衛拔劍相抗,很快地面上便被擊落了密密麻麻的箭支。
他們一邊抵擋,一邊往山上退去。
待一波飛箭射完以后,隨著一道殺喊聲起,士兵們如潮水般涌上來,紛紛舉刀相向,勢要將魏云簡那伙人砍成肉泥。
顧盼月靜靜看著那些前一刻還張狂猖獗的暗衛,眼下就擋在魏云簡面前一個一個地倒下,然后被剁碎。
暗衛見此情形,他們必然不敵這麼多士兵圍攻,便奮力把魏云簡往身后推,硬是殺出一條血路來,由兩名暗衛護送著魏云簡立刻撤退,而其余的暗衛僅憑一己之力強撐著拖延時間。
顧盼月眼見那魏云簡將要逃走,她隨手拿過箭兵手上的弓,往地上撿起一支箭,瞇著眼瞄準了那一抹背影。
顧盼月突然朝他高聲喊道:“魏云簡!”
這是顧盼月第一次當著他的面大聲叫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