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一番話,把楚氏和琬兒震在當場。
琬兒反應過來,斷言道:“不可能!我不可能有攝入麝香的,我一心備孕,怎麼會去碰那種東西!”
梁大夫道:“老夫言盡于此,信與不信,在夫人自己。”
梁大夫還說,有可能是琬兒的日常所需沒有注意,比如女子用的胭脂香膏等,也有可能會摻那種東西。
可琬兒在宮里的日常一切所需都是嚴格把控的,她堅信不可能出問題。
這時一個宮女瑟瑟站出來,說道:“娘娘,還有一樣東西,好像不是宮里的,您也經常在服用。”
宮女一提,琬兒不由得又是一愣,當即反應了過來,連忙讓宮女把錦盒里剩下的東西拿出來給梁大夫驗一驗。
那東西不是別的什麼,正是當初楚氏從外面捎進宮去,說是有利于琬兒懷孕的偏方良藥。
眼下東西還剩下一小塊,黑乎乎地,很難辨認。
梁大夫拿在手里,聞了聞,又切下一小塊來碾碎成粉末細細觀察,后道:“這可是牛屎?”
別的大夫都認不出,可梁大夫行醫多年,又不是沒走過鄉里村野去行醫,故而見多識廣。
此話一出,琬兒臉色幾經變幻,最終幽幽地落在了楚氏身上,帶著幾分陰冷,等著她說個明白。
楚氏像被卡住了喉嚨,支支吾吾,半晌說不出話來。
琬兒就開口問道:“娘,你說說,這到底是什麼?”
楚氏被她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吞吞吐吐地說道:“這是牛屎……我聽人說,用這個兌水喝,可以治不孕的……”
話月兒一落,琬兒的臉色由蒼白變為鐵青,想著這麼久以來,她以為的偏方良藥,到頭來竟然是牛屎,而她先前每日都用牛屎兌水喝……
頓時胃里翻騰,琬兒再忍不住,又趴在床邊干嘔,嘔到臉色通紅,額頭青筋凸起,苦膽汁都嘔出來了也不能罷止。
楚氏既心疼又心虛,道:“可這確實是有用的啊,你后來不是懷上了麼……”
琬兒抬起頭,陰毒地剜了楚氏一眼,楚氏便噤了聲。
梁大夫卻搖頭嘆息,嚴肅道:“這些偏方謠言害人吶!誰說這牛屎能治不孕,反之牛屎性大寒,對備孕及孕婦是極為不利的!況且,這牛屎里還摻了麝香。”
楚氏聞言,猶如晴天霹靂,站也站不穩,直往后踉蹌,“這……怎麼可能……”
琬兒停止了干嘔,半晌才抬起頭,神色可怕如鬼地盯著楚氏,猩紅的眼眶里沁出淚水,“原來是你……害了我的孩子呵……”
楚氏搖頭,頓時嚎啕大哭起來,道:“琬兒我沒想過要害你……我是希望你好,我是希望你好的……”她想起來當初是誰給她出的這個主意,連忙叫人去把花園里掃灑的嬤嬤都叫來。
她憤恨不已,事到如今才幡然醒悟,很大可能她是被人下套了!
她一定要把那個嬤嬤大卸八塊!
然,等花園掃灑的嬤嬤到了跟前一看,楚氏再也找不到當初給她出主意的嬤嬤。
平日里她根本不關心幾個掃灑嬤嬤,竟連何時被替換的都不知道。
顧盼月送了梁大夫出去,楚氏看見她的背影,當即就發瘋一樣撲了上去,可惜顏護衛先一步擋住了她,不管她如何伸手想往顧盼月身上撓,都碰不得她半分。
楚氏崩潰地嘶聲叫道:“是你!一定是你!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對不對!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顧盼月在門口頓了頓,回頭看向楚氏和琬兒,平靜道:“我可沒告訴嬸母牛屎是可以催孕的,更沒幫嬸母捎了牛屎進宮里。這一切,不是嬸母自己做的麼,現在倒來怨我。”
她眼神淡淡地落在琬兒身上,又道:“孩子是沒了,可身子要緊。琬兒妹妹如今這身子,又寒又毒的,怕是不易再有孕了。”
琬兒手指甲死死抓著床沿,目光怨恨至極地剜著她,一字一頓道:“顧盼月,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顧盼月勾唇輕輕一笑,道:“是嗎,我等著。”
第187章 好想這樣抱著你一輩子
顧盼月回到宴春苑時,院子里十分安靜。
扶渠坐在樹下的小板凳上,默默地守著受傷的狼犬。見得顧盼月回來,她眼淚汪汪地喚了一聲“小姐”。
顧盼月不忍,道:“你回房去休息吧,這里有它的同伴們守著。”她不知是安慰扶渠還是安慰自己,“它會好起來的。”
扶渠往她房門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二少爺一直在房間里等你。”
說罷她便一瘸一拐地回房了。
顧盼月蹲下身摸了摸狼犬,狼犬舔著她的手背,仿佛在讓她心安一般。過了一會兒顧盼月才斂著裙角起身,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推了門進去。
顧修瑾正坐在窗下等她回來,手里袖著本書,先前是隨意放在桌邊,她看過的。
顧盼月帶著楚氏去琬兒那里時,他沒有跟著一同去。他相信她能將這件事處理好。
但是他也不放心她,所以才一直留在她房中等候。
顧盼月走過去,默默地窩進顧修瑾的懷里,伸手抱住他。她把頭埋在他的衣襟里,很久也不說一句話。
顧修瑾手臂箍著她的腰,將她輕而易舉地擒入懷中,略低了低下巴就吻了吻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