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初淚眼看著顧盼月,嘴角的笑意嘲諷,道:“三小姐生在高貴人家,養尊處優,還未出閣,怎懂得嫁做人婦的辛酸?生活艱苦一點算什麼,人活著總比死了好,難道要我往后做了寡婦,遭左鄰右舍欺負,一輩子孤苦伶仃,我還要放聲大笑嗎?”
顧盼月道:“聽起來是有兩分道理。”
她感覺到了溫月初話語間的怨氣,她也平淡以對。
溫月初又看向顧修瑾,道:“你們兄妹二人,今日是來看我笑話的嗎?我現在成了寡婦了,你們可以高興了!”
顧盼月道:“我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她看著那具蓋著白布的尸體,“我反而覺得他死了怪可惜。”
若是人沒死,興許還能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人死了,便是死無對證。
可溫月初這股怨氣,實在是發泄得可笑。
以前顧修瑾與溫家走得近時,顧盼月好處處顧及著,雖沒與溫月初有什麼交情,但也不至于交惡。
可溫月初沒詳細了解過鄭成仁便匆忙嫁人,這樣的生活是她自己選的,怪得著誰?
顧盼月被擄這件事,她尚且還沒對溫月初有過怨氣,溫月初倒先來怨她了。
官府一時也沒有頭緒,最后姑且將此案定為意外。若是還有后續,再繼續追查。
鄭成仁是個人渣,死不足惜,因而官府也沒有十分上心。而林家平白惹上這樣的風波,不管是意外也好謀殺也好,只想快點了結。
林家是大戶,在沒確定有兇手殺人之前,官府也不好拘人。但好在林家很會做人,管事地送了不少的銀兩給溫月初,當做是補償。
看樣子說是后續再追查,事實上可能性很小。
鄭成仁的尸體泡得面目全非,天氣又漸熱,需得盡快下葬。等人一下葬,此事就算徹底了結。
第133章 女人對付女人要慢慢來
顧盼月跟著顧修瑾從官府出來時,官府正著人準備幫溫月初把尸體抬回去準備后事。
顧盼月走下衙門門前的臺階,有些悶悶不樂的。
顧修瑾看了看她,道:“怎麼?”
顧盼月抬頭就瞪他一眼,無形之中帶著兩分嗔怪的意味,道:“我仔細想想,溫月初要怨,也該是怨你吧,現在我受你連累,她倒怨起我來了。當初拒絕她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顧修瑾步子一頓,轉身就又往衙門大門里走。
顧盼月趕緊拉住他的袖角,他低頭看著她的手。她又飛快地縮了回去。
顧盼月道:“你干什麼去?”
顧修瑾看她的眼神里,深晦中夾雜著絲絲寵溺,道:“我回去再抽她一鞭子,看看她有什麼資格再怨你。”
顧盼月:“……”
他還真一直都是這麼的簡單粗暴。
顧盼月當然不能再讓他回去抽溫月初的鞭子。
顧修瑾把顏護衛留下來,一會兒隨同去鄭家院子看一看,兩人就此離開了衙門。
只是走在路上,他想起了什麼,忽然道了一句:“當初,我為什麼拒絕她,你心里不清楚嗎?”
顧盼月心里端地一顫。
當時她不清楚,可是現在她就是再裝傻也該清楚了。
顧修瑾又道:“我會派人盯著她,往后你也小心著她。”
顧盼月點頭應道:“我知道。”
今日之事,內情究竟如何,雖然沒有證據,可是彼此都有兩分心知肚明。
如若第一次顧盼月被擄時溫月初毫不知情,那這第二次她依然毫不知情,那便說不過去了。
這一次鄭成仁想對顧盼月下手,可始終還是沒得逞。當晚林家的人也不曾在后院見過顧盼月。如若現在真的追究起溫月初來,便需得把鄭成仁設計顧盼月未成之事抖出,如此對顧盼月也不是一件好事。
再者溫月初一口咬定她什麼都不知道,全是鄭成仁一手策劃的,那誰也沒辦法。
所以眼下且容她演這一場戲,誰都別輕舉妄動。
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顧盼月想起了什麼,又道:“若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二哥這次可不要把她帶去軍牢了。上次那一鞭子抽得那樣狠她都沒松口,這次也定不會松口的,回頭二哥反倒落不著好。”
顧修瑾聲音有些陰狠:“上次抽她只是替你出出氣,給她長點記性。這次不會這麼便宜她,我會讓她死得透透的。”
顧盼月眼里沉靜,道:“她不過是個女人,對付女人哪用得上二哥那套軍中的手段。她總歸是沖著我來的,便讓我自己去對付她吧。以前看在溫朗與二哥交好的份上,我不曾計較過,而今沒有這層關系了,也放得開手腳些。女人對付女人,不用雷霆手段,就像剝蔥一樣,要一層一層來,剝到最后,熏得她眼淚直流。”
顧修瑾沉吟不語。
顧盼月仰頭看他,微微上挑著嘴角:“你怕我斗不過她?”
只要不接觸和顧修瑾兩個人之間的事,顧盼月對待其他,一直都是沉得住氣,且冷靜睿智的。
當初她收拾琬兒的時候,不也是如此。
顧修瑾最終道:“那就把她留著給你慢慢剝。”
鄭成仁新納的小妾憐兒,萬沒有想到,她才給人做妾兩天,鄭成仁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