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扶渠沒聽太明白,撓撓頭自顧自地捧著鞋子又回去了。
但是路上她想明白了,既然二少爺要小姐親自過去,說明不是二少爺不待見小姐啊,應該是小姐不知什麼原因不待見二少爺。
一定是這樣,不然為何小姐做好了鞋卻不愿親自送過來給他呢?
不論如何,她得回去好好兒勸勸小姐。
于是扶渠又吭哧地回來了,顧盼月看見她手里抱的鞋子,道:“他不要啊?不要正好,拿去扔了。”
扶渠把鞋放在柜面上,一本正經地道:“二少爺要小姐親自送過去。奴婢送去的他不要,說是感受不到小姐的心意。”
顧盼月一聽,只覺得胸口發悶,連日來的郁氣都等著發泄呢,道:“他想感受我什麼心意?我還能有什麼心意,他不要便算了。”
說著顧盼月就起身去針線簍里找了把剪子,要去剪那新鞋,道:“我就是剪爛了也不給他!”
扶渠見狀趕緊來奪剪子,道:“小姐冷靜,這可是小姐辛辛苦苦做的呢,剪爛了多可惜!想想小姐做這鞋的時候,鞋底這麼厚,手指都不知道被針扎過多少回,要是剪爛了,豈不是被白扎啦!”
顧盼月看著那鞋子有些怔愣,手里的剪子也被扶渠順利奪過。
是啊,她在做這鞋的時候,從未覺得辛苦,即使手指被磨得通紅,被扎出血珠,她也甘之如飴。
因為這是她給她二哥做的。
顧盼月動了動喉,才拼命把心頭突然涌起的讓她心慌的莫名情緒給狠狠咽下。
扶渠瞅了瞅她,道:“奴婢覺得二少爺不是不想要,他只是想小姐親自送給他。
”
第117章 那你怕什麼呢,過來
最終顧盼月沒剪爛那新鞋,也沒拿去丟了,而是準備收回放進柜子里。
這兩雙送不出去的鞋,就讓它們繼續躺在柜子里吧。
可扶渠這時又道:“二少爺還說,小姐白天給他送過去,總比晚上給他送過去的強。”
一句話成功地讓顧盼月身子僵了僵。
扶渠道:“奴婢覺得,二少爺這是主動想與小姐重修舊好的,想想去年小姐想緩和與二少爺的兄妹關系,也是這樣子送鞋過去的,這是一個好兆頭啊。”
顧盼月悶聲道:“好兆頭個屁。”
他不是想重修舊好,他只是想……
扶渠卻是開始發表她的意見了:“雖然不知道小姐為什麼和二少爺鬧別扭,但是奴婢感覺得到,二少爺十分關心小姐。以前小姐受傷什麼的,二少爺多著急這些就不說了,近來二少爺每每出門回來,都會給小姐帶禮物呢。”
顧盼月道:“一點小恩小惠就把你給收買了嗎?”
扶渠道:“奴婢的心可一直在小姐這里的。可二少爺是練武的啊,又是帶兵的,除了侯爺,整個徽州就是他最厲害了。小姐將來可不得要二少爺罩著啊,所以搞好兄妹關系最重要了。”
以前顧盼月也是這樣想的,可是她現在不這麼想了。
她把顧修瑾當哥哥,顧修瑾可沒把她當妹妹呢。
扶渠還道:“雖然二少爺嘴上不說,可若是小姐將來受了半點委屈,就二少爺那脾氣,他定是要把欺負小姐的人大卸八塊的。”
扶渠到現在可還記得,當初顧修瑾牽著狼犬把大夫人身邊的嬤嬤的腿啃個精光的場景呢。
可怕是可怕了些,可是有這樣一個人護著,心里也會覺得倍加安全吧。
顧盼月聽到扶渠說這些,不由自主卻想到了顧修瑾鞭打溫月初時的光景。他除了對自己百般遷就,對其他所有人都是心狠手辣的。
最后扶渠把鞋又塞到顧盼月懷里,勸道:“小姐,你就給二少爺送去吧,他想你送去呢。奴婢方才發現,他腳上穿的那雙鞋已經磨得很厲害了,因是小姐送他的,他都沒舍得換。”
常在外奔走的男人哪會在意這些,只是顧盼月聽后心里仍是止不住微微一動。
最終她還是出了宴春苑,親自去給顧修瑾送鞋。
顧修瑾已經出言提醒了她,她就是白天不去,晚上也是得去的。
倒不如白天去,大白天的只要她不進他的屋子,料想他也不能把自己怎樣。
顧盼月想著,把鞋給他,自己再要了千色引,就立刻回來。
今日顧修瑾很閑,顧盼月過來時,他依然還坐在池邊回廊上,翻著手里的書。
只不過一本書已經快看到了尾聲。
顧盼月看見他靠著廊柱的背影,瘦削有力,衣角垂落。那屋檐上和廊邊外,徒留著一捧白雪,襯得他輪廓清寂。
一會兒他手上便響起清風翻動書頁的聲音。
去年此時,她也是這般來到他的院落里,給他送新鞋的時候,看見他在坐在廊下看書。
顧盼月在屋檐外站了一會兒,也就是之前扶渠站的那個安全距離,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等顧修瑾看完了整本書,把書合上以后,方才抬頭來看她,眼神落在她手里的鞋子上,道:“你舍得親自給我送來了?”
顧盼月沉默地打算把鞋放在他屋檐下的走廊上,結果還來不及放下,顧修瑾便語氣強硬道:“拿過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