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里,他們經歷了許多事。
顧盼月最初的時候,只是想搞好與顧修瑾的關系,想著往后顧家有一個人支撐也好。可是卻沒有想到,這位二哥在自己心里的位置會越來越重要。
現在她就好像突然之間被拋棄了似的,有種狠狠的悵然若失。
扶渠見狀不忍心,也去了顧修瑾院子外叫喊了多次,最后無疑都是被擋了回來。
顧盼月道:“扶渠你別去了。他這麼做,肯定有他的原因。他不想與我說就罷了。”
扶渠私底下又去找顏護衛,她與顏護衛算是比較熟的,想著顏護衛與顧修瑾那邊的護衛多少通點氣兒,說不定能知道些什麼。
而顏護衛最近也納悶著,不光是他納悶,顧修瑾的親信隨從也一樣納悶兒,且有點擔心。
最后還是扶渠把顏護衛揪來顧盼月面前,氣呼呼道:“來,你知道什麼,全都告訴小姐!不然小姐不開心,二少爺那邊也不好吧!”
顧盼月聞言抬頭看著顏護衛,問:“我二哥他怎麼不好了?”
顏護衛撓撓頭,道:“具體的屬下也不得而知,只聽主子院里的護衛說過一兩句。”
“說什麼?”
“說主子回來以后閉門不出,許是有什麼事。有護衛送藥進去時,似乎感覺主子的狀態不對勁。”
顧盼月的心揪了起來,道:“可是他的傷還沒好,一直瞞著我?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傷?”
顏護衛道:“傷倒不嚴重,正一天天恢復。但聽那天同主子一并回來的人說,他們在城外遇伏,對方人數雖多,但武功都不怎麼樣;憑主子和他帶的那些人,收拾他們綽綽有余。
而主子身上的傷,按照以往的狀態和身手的話,完全是可以避免的,卻不知這次怎的……”
顏護衛對此也感到十分疑惑。
顧盼月提起的心又緩緩往下沉,半晌出門去的時候,喃喃道:“你說他的身體不如從前了是嗎?”
她也沒聽顏護衛的回答,自顧自地冒著風雪往外走。連扶渠去給她拿件披風來都來不及。
外頭的冷風裹著細碎的雪花,起初還很小。后來不知不覺下大了些,顧盼月也渾然不覺,劈頭蓋臉地只管往前走。
最終她被攔在了院子外。
護衛進到院子里,對著緊閉的房門道:“主子,三小姐又來了。”
過了一會兒,顧修瑾才道:“叫她回去。”
這次顧盼月再沒有輕易離開,她便就站在院門口外,道:“我就在這里等著,二哥什麼時候肯見我了,便叫我。”
她的脾氣一上來,誰也攔不住。
等扶渠和顏護衛匆匆過來看時,她就像一座雕塑一般,倔強地站在寒天雪地里,一動也不動。
雪下大了,羽毛般的雪花輕飄飄地往下落,不一會兒便落了顧盼月滿身。
她的頭發和眉間,被雪染白,依稀又像個雪人。
扶渠帶著哭腔道:“小姐,咱們回去吧,你這樣等下去會著涼的。”
顧盼月目光凝滯地看著顧修瑾院子里的假山,眼眶發紅,道:“他要麼就見我,要麼就讓我凍僵好了。”
她一定要見他。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用何種辦法迫他就范。心里亂成了一團麻,即使這冰冷的雪也無法叫她冷靜下來。
護衛不忍,后來又到了院中,稟道:“主子,三小姐已經等了半個時辰了。
外面雪下得大,快要把她淹沒了。”
顧修瑾頭靠著墻,微微仰著下巴,頸項上的喉結輕輕滑動。
她非要把自己送上門來嗎?非得見到他不可嗎?
就在護衛等不到他的答復,轉身準備出去時,顧修瑾驀然開口道:“放她進來,其他所有人都退下。”
第110章 你還在碰那千色引嗎?
護衛連忙到門口與顧盼月說道:“三小姐,主子請您進去。”
良久,顧盼月的眼神才動了動,身子已經僵得似找不回知覺。
扶渠要扶著她進去,被護衛擋住,又道:“只讓三小姐一人進去,其余人都退下。”顧修瑾說的是其他所有人都退下,這也包括護衛自己。
顧盼月邁著僵硬的步子緩慢地走了進去,她繞過假山,穿過樹腳下,院子里覆了一層雪白,她踩在上面輕一腳淺一腳。
雪光有些刺眼,刺得顧盼月瞇著眼睛,抬頭看見那屋檐下的門扉被人打開,許久未見的顧修瑾就站在她視野里。
顧盼月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終于踏上臺階走到了屋檐下,她仰頭望著他,眼眶里不知不覺全是淚水。
顧修瑾見她衣上、發上全是雪,那彎彎的睫毛上亦有雪漬輕顫。他抬手拂了拂她發絲里的落雪,卻像是驚到了顧盼月一般。
顧修瑾動作頓了頓,低著眼簾,眼里神色極為晦暗,道:“現在見到了我,你終于肯滿意了嗎?”
顧盼月再也顧不上其他,下一刻直接闖進他的懷里,伸手將他緊緊抱住。
她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張口就胡亂道:“是啊我是滿意了,我等了半個時辰起碼你還愿意見我一面。
若你對我再無半分往日的情分了以后,怕是我等到天荒地老,你也不會心軟的。”
顧修瑾沒有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