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香見狀,道:“便只有三小姐才這般惦念牽掛二公子了吧。”
顧修瑾是個什麼人她也見過一二,府里上下都是有些怕他的。寶香也不例外。
姚如玉看著窗外若有所思,道:“那是因為那人只對她一個人好,如何能不讓她惦念牽掛。”
顧盼月匆匆跑出來時,隔著一彎水塘,大老遠便看見一身墨衣的顧修瑾帶著兩個隨從,正從那邊路上走過,正要回自己后院的樣子。
他的身影在這霧蒙蒙的雪天里,挺拔遒勁,像永遠也壓不彎的松柏。而那走路的姿勢,亦是沉練有力。
顧盼月隔著塘便朝他喊道:“二哥。”
他聽見了,停下腳步,側身駐足朝這邊往來。
顧盼月便又腳下不停地朝他跑去。
顧修瑾眸色枯深無底,在這樣陰沉的天氣里和雪花飛舞中,仿佛萬物皆虛無,只有那抹朝他奔來的身影這般鮮活。
她的發絲在風里揚起的弧度很柔軟,那腰肢仍只他一手可握,那麼纖細又玲瓏的一個人兒。她眉眼間兜不住喜悅的笑意,像一只小獸一般,歡喜地迎接自己牽掛的人歸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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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腦海里的全是她
顧修瑾只要一勾手臂,就能把她狠狠揉進懷里抱著。
可是他沒有那麼做,克制的控制自己,反在顧盼月第一時間撲上來時,一手有力地捉住了她的肩膀,微微拉開了她和自己的距離。
顧盼月沒能順利抱一抱顧修瑾,一時也沒有多想,因為她很快就聞到了顧修瑾身上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顧盼月臉色大變,抓著顧修瑾的手臂,見他那墨衣上隱隱有濡濕的血痕,問:“二哥,你受傷了?這是怎麼弄的?”
隨從在身后應道:“主子折返途中,在城外遭到了伏擊。”
顧盼月神經頓時繃得緊緊的,捧著他手臂一陣心疼,道:“是誰干的?可有抓到活口審問一番?”
隨從道:“他們扮作山匪,百來號人,最后無一活口。”
既然沒留下活口,便是顧修瑾不需要審問。能在徽州地界興風作浪的,也沒幾個人。
顧修瑾把手從顧盼月肩上收回來,道:“我沒事,是點皮外傷,回去處理下就好了。”
說著顧修瑾就帶著隨從自顧盼月面前經過,顧盼月哪放得下,巴巴地跟在身后。
要進院子時,顧修瑾吩咐隨從:“別讓她進來。”
顧盼月沒想到,她竟被顧修瑾的護衛攔在了外面。她皺著眉頭,望著顧修瑾高大的背影,道:“二哥……我不可以進來嗎?”
顧修瑾淡淡道:“等我處理好以后,有事自會去找你,你先回去。”
他走過白雪覆蓋的冷清院落,抬腳走上屋檐下的幾截臺階,微闔了闔眼簾,剎那間腦海里所涌現的全是她。
把自己最心愛的東西放在窩里,即使他奔走在外,也無時無刻不在想念。
現在若是讓她再進來,讓她再靠近,顧修瑾也不知,自己是否還能控制得住。
顧盼月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錯了,她有些怔怔地站在院子門口,回不過神,她竟遭到了顧修瑾的疏離和拒絕。
怎麼出去一次回來以后,就不一樣了?
顧盼月覺得有些酸酸的,但眼下她更加擔心的是顧修瑾的傷勢。
她在門口逗留徘徊,不管護衛怎麼勸,她就是不肯離去。
很快護衛送了清水和藥物進去。
顧修瑾在屋里,神色冷漠地解了手上護腕,撩起袖口,便露出手臂上的傷痕。他自己游刃有余地用水清洗,然后給自己上藥包扎。
護衛見狀道:“三小姐還在外面等著。”
顧修瑾動作凝了凝,道:“你去告訴她,我沒事,已經歇下了。讓她回去。”
這點傷,對于顧修瑾來說,無異于家常便飯。只是如今被人牽掛著,他冷硬的心里緩緩柔了下來。
顧修瑾靠窗坐在榻幾上,身體背靠著冰冷的墻壁,側頭往窗外的縫隙看去。
他的側面輪廓依然凌厲如刀削一般,仿佛比這寒天雪地還要冷兩分。
他枯寂無波的視線一直看著那擋在院門后的假山,只是視線穿不過去,無法看見顧盼月在外面等著他不肯離開的模樣。
后來他隨手打開旁邊桌幾的抽屜,取了一丸藥出來,吃進了嘴里。
顧盼月在門口磨了一陣,護衛不肯放行,她也沒有辦法。后來護衛說顧修瑾已經包扎好了傷口歇下了,顧盼月才離開了這里。
她吩咐廚房給顧修瑾燉補湯,還有療傷喝的湯藥,一概不能少。
這這樣也絲毫不能減少顧盼月的擔心。
顧修瑾回來以后便深居簡出,顧盼月好幾天不見他出院子。
后來終于忍不住了,顧盼月決定又過來碰碰運氣,結果無一例外被門口的護衛攔下了。
顧盼月越想越擔心,莫不是二哥的傷比她想象中的更嚴重,所以才不想讓她知道?
無論如何,她定要親自進去看一眼,見他無事才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