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威遠侯聽他這麼說,也就放心了。當然,他也從沒對顧修瑾不放心過。
遂這件事只好揭過不提。
威遠侯覺得,顧修瑾雖到了娶妻的年紀,可這個時候天下局勢擺在眼前,男兒首先當建功立業。
夜里回房,威遠侯摟著姚如玉躺下,左摟摟右抱抱,覺得十分滿意,笑道:“阿月這些日陪著你看來是不錯,你這身子骨總算又豐潤了一些。”
姚如玉身子漸好,氣色也跟著好了起來。她躲著威遠侯下巴的胡茬,好笑道:“女兒是比你們這些糙漢子要貼心些。”
她越躲,威遠侯越往上湊,道:“顧修瑾的事,我已經問過他了。他暫且沒有這個意思,你便不用管他了。等他有這個打算時,自會與我們知曉。”
姚如玉一時分神,竟叫威遠侯壓到了她身上去。
隨后衣裙散落床畔,床帳輕晃,便再無姚如玉思考其他的余地。
翌日顧盼月再到姚如玉這里來,見她氣色尚好,只不過時不時調整腰上靠枕,那風韻極好的眉目間含著淡淡的疲憊,便心知是怎麼回事。
顧盼月知道姚如玉需要休息,沒在主院多待,就起身回去了。
只不過才將將走到御花園,就見管家引著一個人進來,見了她忙道:“三小姐請止步。”
顧盼月回頭乍一看,見管家領著的那人頗有兩分眼熟。
待到近前再細細一看,她便認出了來人,可不就是往日隨她二哥一起在軍營摸爬滾打、上街喝酒笑鬧的其中一人麼。
因著他往日是顧修瑾身邊的人,又識得顧盼月,因而管家才把他帶了進來。
顧盼月下意識就擔心起顧修瑾來,忙問道:“可是我二哥出了什麼事?”
見他身上還穿著一身軍裝,想必是剛從軍營里來。顧盼月話問出了口后,一顆心不由緊緊懸著。
他道:“總算是見到三小姐了,是出了事,只不過不是顧二出事,是溫朗兄妹出事了。三小姐趕緊跟我去看看吧,怕是再晚,月初妹妹就要沒命了!”
顧盼月愣了愣,道:“溫小姐怎麼了?”
她一問才得知,原來打從顧修瑾回來徽州以后,先忙著軍營中的事,一直沒有顧得上其他。眼下他抽出空閑來了,徑直帶了兵到那鄭家院子里,二話不說將溫月初給逮了起來,直接送去了軍牢之中。
想那軍牢里,都是關押俘虜或者是重型兵犯的,里面血腥得很,各種刑具一應俱全。溫月初一個女人被關進那里面,嚇都要嚇死了。
顧修瑾要對溫月初用刑,只怕里面的刑具還沒試幾樣,溫月初那弱質女流就會喪命。
溫朗在軍牢里都快和顧修瑾打起來了,他們關系一直很要好,這大概是第一次起這麼劇烈的沖突。
溫朗和顧修瑾身邊那群人也不希望他們決裂,且與溫月初也是有點交情的,不想鬧出人命來不好收場。
所以這才有人來請顧盼月。
想必眼下也只有顧盼月能夠勸得住她這位二哥了。
顧盼月聽完事情經過以后,有些怔愣。
自從回到徽州以后,顧盼月一心撲在姚如玉身上,包括找出害得姚如玉小產的幕后兇手,她一時竟忘了還有一個溫月初。
自己被擄一事,溫月初究竟知情與否,也沒有證據證明。
顧盼月原不急這件事,想著來日方長她總能露出馬腳。
因而顧盼月自始至終沒和顧修瑾說過溫月初的事,顧修瑾也只字未提。卻沒想到,他早有一番打算。
不是不報,他是等把手頭的事忙完了,再來收拾人。
下午時,顧修瑾帶著人包圍了鄭家院子,他手里握著一截馬鞭,長靴跨入那院中,抬眼便看見溫月初被士兵押了出來,送到他面前。
顧修瑾拿鞭子抬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眼她雪白的臉色,道:“讓你忐忑地過了幾日,還真以為我既往不咎了?”
溫月初對上他的視線,那種無論你怎麼逃、他也能把你打入地獄的眼神,是平寂中透著陰狠。
盡管溫月初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她還是不自覺開始瑟瑟顫抖,嘴唇上的血色也褪了個干干凈凈。
溫月初顫聲問:“你……想干什麼?”
顧修瑾眼神勾著她,道:“你會不知道我想干什麼?”
顧修瑾轉身走在前面,身后士兵將她押出家門。
溫月初又驚又怒道:“顧修瑾你到底要干什麼!我哥知道你要抓我嗎!你放開我!”
彼時她的丈夫鄭成仁也在家中,可他根本不敢多說一句,只能眼睜睜看著顧修瑾的人把她帶走。
直到溫月初被丟進了軍牢里,她才徹底慌了。
軍牢之中一股令人作嘔的腐氣腥風。
她被帶進了一間刑訊室里,從小窗透進來的光線看,地面染了一層厚厚的鐵銹一樣的斑駁的顏色。
溫月初從頭涼到了腳。她以前聽溫朗講過當然清楚一些,地上鋪的那一層,全是以前在這里受刑的人的血。
士兵將她丟到墻邊,她還來不及掙扎,兩條長長的鎖鏈便纏了上來,分別套在她的左右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