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聽顧修瑾問:“你想祛了手臂上的疤?”
之前在潯陽的時候他沒想起這件事來,不然可以問樓千吟要一點祛疤的藥。想來女孩兒愛美,想祛疤是再正常不過。
顧盼月隨口說道:“我倒沒怎麼在意,是扶渠說,男子不喜歡女子身上有疤,所以去找了香膏來給我祛。”
說到這里,她便有些好奇,仰頭問顧修瑾:“二哥,你也不喜歡姑娘身上有疤是嗎?”
顧修瑾緊了緊牽著她的手,道:“不喜歡的,縱使冰肌玉骨也不喜歡;喜歡的,無論怎麼樣都喜歡,又何須在意區區一道疤。”
顧盼月笑瞇著眼,道:“我原也是你這樣想的。”
進了主院,顧修瑾去了威遠侯那里,顧盼月便被姚如玉拉進房說話。
之前扶渠來拿祛疤的膏脂時姚如玉已得知顧盼月手上有了疤痕,眼下一撩開她的袖子,便見手臂上蜿蜒的疤痕像一只拉長放大的蚯蚓一般,還很新,新長出來的皮膚呈粉紅色。
姚如玉問:“這怎麼弄的?”
顧盼月便把事情簡單地講了一遍。
姚如玉道:“早前聽你說起你對那安陵王世子頗為滿意,我心里就放不下。如今看來果然是個城府深沉之人。”
顧盼月道:“先不說我了,我都還沒來得及問,娘那羹湯的問題,可查出來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也是一直懸在顧盼月心頭的一樁心事。
旁邊的寶香道:“查了,當日夫人用的羹湯,湯碗里還剩下少許,專門拿去大夫檢驗過,說是里面多了一味藏紅花。夫人便是誤食了藏紅花,才導致的出血。”
顧盼月問:“找到往羹里加藏紅花的人了嗎?”
寶香道:“廚房里負責熬羹的婆子已經被侯爺打死了。只不過她死到臨頭還嘴硬,說不知道夫人原先已有身孕,那熬羹的食材也是原先就備好的,更不知道里面有藏紅花。”
發落了負責熬羹的人,此事就此也沒有了后續。
姚如玉心里清楚,若真是那婆子干的,或者是有人指使她干的,不可能活活被打死也不松口。
可能那婆子不是幕后兇手,但也免脫不了她失職的罪責。
姚如玉把顧盼月失蹤被擄一事與自己小產一事關聯起來,便容易想到此事或多或少與魏帝派到徽州來的那幾個宮中嬤嬤脫不了干系。
可事到如今,人已經離開徽州了,她想追究也無從追究。
所以此事才就此作罷。
姚如玉不清楚琬兒與魏云簡相勾結一事,但顧盼月知道。
顧盼月定要弄清楚,如若此事跟琬兒脫不了干系,她定要琬兒以命償命。
第095章 是不是該避嫌了?
姚如玉初初有孕一事,讓院里的丫鬟婆子不要聲張,打算等琬兒進宮以后再說。可院里上上下下這麼多人,人多口雜便罷了,就是嘴上不說,臉上也不一定能兜得住那樣的喜事。
因而那幾天主院里的丫鬟嬤嬤總是一臉喜氣的。
再加上廚房里準備的食材,多是安胎養胎的膳食,只要有心之人一打聽,便能夠知道端倪。
顧盼月不想讓姚如玉再操心這件事,便不再多說多問了。
隨后晚飯開始了,顧盼月許久沒嘗到家里的飯菜,自然胃口大開。
姚如玉待顧盼月比待威遠侯還上心,母女倆有說有笑,十分其樂融融。
用完晚飯后,顧盼月不著急離開,又陪了姚如玉一會兒。顧修瑾便也沒離開,一直在威遠侯那處,等著顧盼月一起走。
后來顧盼月知道顧修瑾一直在等她了,便起身要走,臨行前對姚如玉道:“娘好好休息,等明早我再來看您。”
回來以后閑來無事時,顧盼月便決定多過來陪陪姚如玉。不僅要陪她解悶,還要幫她將養身子,盡快把身子養回來。
她還等著抱弟弟妹妹呢。
還有她爹嘴上雖不說,可看得出也是希望姚如玉能為他生個一子半女的。
姚如玉在屋門前眼看著顧修瑾帶著顧盼月離開,他順手牽過顧盼月的手時,姚如玉的視線便落在了兩人牽著的手上,不置可否。
等兩人走后,威遠侯才攜姚如玉進了房,洗漱過后躺在了床上。
他摟過姚如玉的身子進懷,淺淺拍著她的后背,道:“現在阿月回來了,你心里也不用再愧疚了。如玉,阿月的事與你沒關系,往后不用往自個身上攬。”
兩人失去了一個孩子,彼此誰心里都不好受。
有好些日,到了夜里,兩人同床共枕,都說不出一句話。
有時候威遠侯心疼,卻不知應該怎麼安慰。只有等姚如玉睡著以后,才將她摟回來抱著。
只不過多數時候姚如玉都是醒著的,只不過她不拆穿罷了。
眼下姚如玉枕著威遠侯的手臂,輕聲道:“三丫頭不能有事,她若是有事,讓你一次失去了兩個孩子,我便是死也難辭其咎。”
威遠侯道:“沒事了,她不是好好回來了麼,方才還跟你說話來著。
”
過了一會兒,姚如玉道:“丫頭十六了,她與顧修瑾雖是兄妹友睦,但我想,是不是也該避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