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盼月看著他的后背,心里不定,可最終還是試著彎下身,趴在了他的后背上。
蘇連玦扶好她的身子,便輕巧地站起來,抬步往前走。
顧盼月又試著將臉放在他的肩背上。那動作在蘇連玦看起來,十分親密,他唇角的笑意不由深了兩分。
可是走了一段路以后,顧盼月的心里非但沒有那種安定感,反而七上八下地亂跳起來。
不是那種芳心亂動的心跳,而是多了更多的不確定。
不對!不是這樣的感覺!
不是蘇連玦這樣的氣息!
一個人如果要經歷十年的磨煉才能變得那樣沉穩的話,那他的身息和后背背人的感覺也要經過十年的變化才能與她前世所遇到的相重合嗎?
……或許前世的安陵王,根本就不是現在的安陵王世子呢?
也就是說,蘇連玦現在雖然是安陵王世子,可他不一定就是以后的安陵王。
這樣的想法冷不丁冒出來,使得顧盼月突然如醍醐灌頂一般,整個人猛然清醒了過來。
對,只要他一天還不是安陵王,他就不是前世背自己的那個人。
早些時候因為他是世子的緣故,顧盼月便以為他會順理成章地繼承安陵王的爵位。她一直把他往那方面去想,殊不知在他沒成為真正的安陵王之前,多一天都是有變數的。
顧盼月突然就變得很急躁,覺得蘇連玦的后背真的燙得她渾身不安。她多碰一下都感覺像被針扎火烤一般難受,
顧盼月雙手撐著他的后背直起身,道:“你放我下來吧,不用背我了,我感到好多了,自己可以走了。
”
蘇連玦卻沒有放手,道:“前面不遠便到岸邊了,你再忍耐一下。”
顧盼月掙扎著要下來,急道:“真的不用了。我不想背了。”
蘇連玦以為她是姑娘家鬧別扭,笑道:“三小姐不用跟我如此見外的。”
顧盼月實在有些氣惱,沒想到他的后背上來容易下去難。蘇連玦微微箍著她的腿,讓她感到難堪,和抗拒。
她還是除了自己二哥以外,第一次跟別的男子這樣親近。委實是種很糟糕的體驗。
好不容易到了岸邊,蘇連玦的船就停泊在那里,正有人往船上送供給。
顧盼月沒了好脾氣,道:“現在你可以放下我了嗎?”
蘇連玦悠然自得道:“我把你送上船去,自然就放你下來。”
顧盼月一想著讓蘇連玦把自己背上船若是叫顧修瑾看見了,她就非常難受。可就在她不經意間抬頭往那船上一看時,身影冷不防僵了僵。
船上靠岸的這一邊,房間里都有窗戶。
顧盼月看見那窗邊立著一人,一身墨衣,隱隱可見修眉厲目,刺眼的陽光下看不清他的神情。
顧盼月頓時就慌了,不管怎麼都要從蘇連玦后背上下來。
她蠻橫地踢著腿,道:“你再不放開我,我真的要生氣了!”
她硬是往后面翻仰,蘇連玦扶不住顧盼月的身子,又怕傷著她的腰,這才無奈地將她放開。
顧盼月掙扎的力氣沒輕沒重的,結果一落地冷不防往后踉蹌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腳踝傳來絲絲痛楚,顧盼月吸了一口氣,這下好,真給崴了。
蘇連玦連忙蹲下來扶她,見她刻意躲開自己,再循著她的目光往那船上一看,頓時就明了。
蘇連玦笑意玩味道:“我道你為何突然這般,原來是被你哥哥看見了。怎麼,你很害怕他嗎?他平日里對你很嚴厲?”
蘇連玦是對著顧修瑾那邊笑的,仿佛是專門笑給他看的。
顧盼月不語,自己拂著裙角站起來,一拐一拐地往船上去。
沒想蘇連玦卻擋在了她的前面。
他順手往顧盼月面前一伸,道:“這個送給你。”
顧盼月看著他手上的東西,沒好氣問:“這是什麼?”
如果之前蘇連玦沒有看見顧修瑾,那眼下他的舉動便又是故意做給顧修瑾看的了。
想到這一點,顧盼月就一陣煩悶。
蘇連玦道:“這是我的貼身玉佩,攜此玉,你便是金陵的貴客。”說著他便把玉佩放在顧盼月的手上。
且看那玉身通透無暇,上面的圖騰又頗為奇特,不是尋常的玉佩。顧盼月頓時明白,這玉佩定然象征著蘇連玦的身份和地位。
顧盼月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臉,還是如初見時的那般英俊好看。
只是此時,顧盼月對他已再無一絲一毫的好感和掙扎。
他本來是什麼樣的人,就會是什麼樣的人。她早應該明白的,卻傻傻地以為前世是他給過自己一份恩情。
現在重新確認過一遍,顧盼月反倒松了一口氣。往后她也就不需要再有什麼顧慮了。
顧盼月把玉佩換給了他,拒絕道:“我不要。”
說罷她便徑直從蘇連玦身邊走過,一瘸一拐地上船去了。
沒想到剛一上去,就看見甲板上的人正在清理甲板。一桶一桶的水往甲板上的血跡潑去,然后用刷子刷干凈。
顧盼月臉色變了變,看向甲板上的一個隨從就問:“出了什麼事了?”
隨從看了一眼隨后登上船來的蘇連玦,沉聲道:“三小姐去鎮子上以后,船上就遭了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