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放的人剛要阻止,就被一群騎兵迎上陣,擋得死死的。若他想要阻止,非得當街打上一場不可,而且贏的可能性還微乎其微。
緊接著琬兒就透過窗就看見那些騎兵從馬背上跳下來,直接撥開儀仗隊,將那些大紅的喜箱紛紛掀開。
里面的綾羅綢緞、瓷具器皿等掉得滿地都是。
可別指望這些三大五粗的將士們能對這些嫁禮溫柔一些。
琬兒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嫁禮掉在地上臟了,氣得渾身發抖,尖聲咆哮道:“顧修瑾!你到底在干什麼!等我進宮后,我定要治你死罪!”
顧修瑾置若罔聞。
六十四抬嫁禮,每一抬都被搜個徹徹底底。
可是隨著搜查將近尾聲,卻并沒有從這麼多的箱子里搜出那個熟悉的身影來。
搜查最后一只箱子的士兵也來到顧修瑾身邊,稟道:“將軍,里面沒有。”
他眼神狠戾地往琬兒身上一掃,在場的每一個人他都不想放過。于是又將整個儀仗隊,甚至是顧放帶的護兵,每一個都檢查仔細。
萬一顧盼月是被喬裝打扮了以后放在這些人當中呢。
琬兒看到顧修瑾誓不罷休的樣子,不知怎的,心里反而滋生出絲絲快感。
以前顧盼月根本不曾正眼看他,他卻還處處幫著顧盼月,甚至還威脅過自己。他從不曾把自己當妹妹看待過。
他對別人再狠,他都會對顧盼月呵護備至。可比起顧放,琬兒私心里何嘗不想有這樣的兄長全心全意地護著自己。
現在看見顧修瑾尋而不得,想必他心里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想到這一點,琬兒就忍不住笑起來,對他道:“我說了,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兒,你偏不信!現在你搜也搜了,總該相信了吧!”
琬兒坐回喜轎內,又趾高氣昂道:“既然沒找到人,那就請你讓行吧。我還趕著進宮,耽誤了吉時,二哥擔待得起嗎?莫要讓皇上覺得,二哥目無王法,絲毫不把君威放在眼里。”
那些被掀開的禮箱又重新蓋起來,只是再沒有之前的整齊干凈,顯得有兩分凌亂狼藉。
顧放怒不可遏道:“顧修瑾,還不開城讓路!”
最終顧修瑾沉寂片刻,還是命手下開城放行。
顧盼月不在這里,那她會在哪里?
浩浩蕩蕩的儀仗隊陸陸續續出了城門。很快顧修瑾的親信把事情打聽清楚了,過來道:“主子,這支隊伍好像在街上的時候與另一支迎親隊伍交錯過,會不會那時……”
顧修瑾騎馬調了個頭,問:“另外一支是哪家的?”
“是溫家小姐今日出嫁,迎親的是姓鄭的一戶人家。”
顧修瑾道:“今日本沒有空去喝那杯喜酒的,前面帶路。”
這頭,溫月初被迎進了鄭家院子,院子里滿堂喝彩,在賓客們的歡呼聲下,她正準備和鄭家公子拜堂成親。
這時家仆匆匆進來,慌道:“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兵!”
所有賓客都安靜下來,回頭往門口的方向看。
溫月初的喜帕蓋住了頭,一雙素白的手和鄭公子一起牽著一縷紅綢,手指微微發緊。
她聽到自己的哥哥溫朗在說:“顧二,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沒空來喝喜酒的麼,還帶這麼多人?”
溫月初身子一顫,再顧不上許多,撇了紅綢便自主地撩起喜帕,朝門口看去。
確實有許多士兵涌進來,把守住院子。彼時她看見顧修瑾正闊步跨進鄭家大門,身形筆挺,步履沉穩有力。
只是臉上冷漠陰狠的表情,讓所有賓客不由退避三舍。
溫月初眼波微動,還是聽見自己盈盈喚了一聲:“顧公子。”
在看見他來的那一刻,溫月初干涸的心,仿佛得到了一絲雨露甘霖。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而是帶著這麼多士兵來的,那便不是單純地來喝喜酒的。
如若他是來阻止自己成親的……
溫月初還是不知不覺地奢望著,那該有多好。
她五年的青春,五年的感情,全都付諸在這一個男人身上。她似乎已經忘了那日涼亭里,他有多麼的冷酷絕情。
當時的那種恐懼害怕,終還是被日復一日的相思所代替。
只可惜她得不到。
今日他若是要她跟他走,那她定一心相隨,絕不后悔。
可溫月初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知道他不是因為搶親來的。
顧修瑾要檢查從溫府抬過來的嫁箱。
溫朗聽了難免不高興,之前馬場的事,加上顧修瑾拒絕了溫朗需要幫忙的請求,再到今日直接帶人來翻嫁箱,溫朗心里已經有了芥蒂。
今日是他妹妹的大喜之日,怎麼隨便讓人翻喜箱。往后他妹妹還怎麼抬頭做人。
顧修瑾也向溫朗道明了目的:“阿月不見了。”
溫朗皺眉道:“什麼時候的事?三小姐不見了你怎麼會來這里找?先前我問你請三小姐做送嫁姑娘,你不是沒肯嗎?”
顧修瑾也不多說,只道:“我自有我的理由。”
最后士兵們將賓客都遣開。
顧修瑾要搜,鄭家也不敢阻攔,于是那些嫁箱又重新抬了出來,讓顧修瑾手下的人打開仔細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