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擔心溫月初是在一氣之下做出的這決定,往后嫁了人也是一對怨偶,不會感到快樂的。
溫月初道:“我都十九了,還能怎麼挑呢?人家肯娶我就不錯了。”
對于待嫁的姑娘來說,十九歲委實算有點大的。很多姑娘十三四歲便開始議親了。
顧盼月道:“終身大事,溫小姐還是自己想好吧。”
溫月初道:“若是三小姐見到顧公子,希望能代為轉達一聲,我想通了,往后也不會再糾纏于他。”
實際上,溫月初進來這宴春苑不久,顧修瑾就收到了消息。
等他來時,溫月初告辭了顧盼月,正從她房里出來。
溫月初抬眼看見顧修瑾站在院里,他那眼神她至今還很害怕。
溫月初強自鎮定,款款走出來,在顧修瑾面前福了福禮,溫聲道:“顧公子放心,我什麼也沒說,往后顧公子好自為之吧。”
顧盼月聽到說話聲,歪著頭朝外看。就看見顧修瑾走上臺階,踏進了她屋里來。
顧盼月笑瞇瞇道:“二哥,你來啦。”
光看顧盼月見他來了這高興的反應便知,溫月初是真的什麼也沒說,不過她也沒那個膽子說。
不然顧盼月若知道他的心思,還會這樣對他笑臉相迎、滿是依賴的樣子嗎?
顧修瑾看了一眼桌上溫月初帶來的湯,讓扶渠撤了下去。他還沒問上一句,顧盼月就主動道:“剛剛溫小姐來給我道歉了。”
“嗯。”
“我想著二哥與溫公子關系那樣好,況且這件事她也沒多少錯,便算了。”顧盼月說著瞅了瞅顧修瑾的表情,“還有,溫小姐定親了。她讓我轉告你,往后她不會再糾纏你。
”
顧修瑾還是沒什麼反應。
顧盼月對溫月初也沒有太討厭,可能主要是因為溫月初是真心喜歡她二哥的。
現在又錯過了一個,顧盼月嘆口氣,道:“二哥,你有沒有仔細想過,將來想娶一個什麼樣的人?”
顧修瑾仔細看著她,從眉眼往下落在了她的嘴唇上,反問:“你覺得我應該娶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顧盼月一下被他給問住了,一時答不上來,索性就道:“反正二哥以后要是遇到自己不喜歡的,就及時跟人家說清楚,免得人家會錯意。”
顧修瑾依舊看著她,“若要是遇到自己喜歡的呢?”
顧盼月道:“當然不要錯過啊,最好她也喜歡二哥,那就兩全其美了。她若不喜歡,二哥可以努力讓她喜歡。”
顧修瑾揉揉顧盼月的頭,似一笑而過,道:“三妹說得好。”
顧盼月的腿傷一養便養了一個多月。
期間姚瑤兒來看過她幾回,聽說就是當初那個豐胸細腰的女子害得顧盼月墜馬的,同仇敵愾地把溫月初碎碎罵了一頓。
姚瑤兒又聽說溫月初定親了,便憤為喜。這不,她的機會不又來了麼。
好幾次姚瑤兒故意偶遇了顧修瑾,一口一個“顧表哥”叫得甚甜。
小女兒兜不住心事,盡管之前顧盼月已經跟她說過,她不是顧修瑾喜歡的類型。但有一次姚瑤兒還是大膽地找到了顧修瑾的院里,只不過被外面的護衛毫不留情地堵在了門口。
姚瑤兒等了好久,才等到顧修瑾出現。顧修瑾沒工夫搭理她,徑直進了院落,姚瑤兒依舊被攔在門口。
她氣不過,一時情急,就把自己的滿腹心事全部說了出來。
顧盼月記得,當天姚瑤兒是哭著跑回來的,一頭扎進顧盼月懷里,摟著她哭得十分傷心。
一聽說她去了顧修瑾那里,不用猜顧盼月就知道,定是被她二哥給打擊了。
不過顧盼月沒想到顧修瑾還真把她的話聽進去了,這回是明言拒絕了姚瑤兒。
哭完后姚瑤兒咬著手帕,還眼淚汪汪地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顧盼月:“……”
你這才遇到了幾個男人啊,就這般心灰意冷地下了定論。
在琬兒進宮前一個月,宮里就派了兩位嬤嬤到徽州來,暫且入住侯府,教琬兒學習宮中禮儀。
聽說那兩位嬤嬤長得結實,在教習上也十分嚴厲。
琬兒嬌生慣養的,吃不得一點苦,剛學一點就喊累不學了,兩位嬤嬤說何時學好何時才能進宮,至于耽誤了吉日,她們可不管。
琬兒原以為這進宮前的一個月她可以在家為所欲為,卻沒想到過得如此艱辛。
而那兩位嬤嬤得空時在府中走動,似想來拜訪一下顧盼月。
院外護衛把守,容不得她們踏進半步。對此顧修瑾是早有防備。
關于宮里來的人,顧盼月一概不見。她覺得要等琬兒真的進宮那一刻,她的心里才能徹底踏實。
就在離琬兒進宮還有半個月的時候,顧盼月的腿養得差不多了,經常在扶渠的陪伴下練習走路。
好在上次摔傷除了骨節脫臼、筋肉拉傷以外,沒有造成嚴重的骨裂,不然也不會好得這麼快。
她一個人走路時也是沒問題的,只不過有時候腿有點使不上力,看起來一瘸一拐的。
這陣子徽州城里漸漸開始熱鬧了起來。
所有人都知道,威遠侯府的堂小姐馬上就要進宮了,因而各地王侯都派了人來徽州給威遠侯道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