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準備派顧放帶著賀禮進京去。
琬兒說,她還沒去過京城,想趁著這次機會,跟大哥一起進京去看看。
顧放當然清楚琬兒的心思,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俗話說,大魏王朝雖腐朽了去,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日若是有機會去朝廷做大將,顧放也覺得好過于一直屈居威遠侯手下。
所以顧放對于妹妹琬兒進京的心思是縱容的。若是有可能,他還會幫襯幾分,使琬兒得到魏帝的青睞。
顧盼月不記得自己前世為什麼要隨著琬兒一同進京,有可能是琬兒邀請她的,也有可能是她不放心琬兒一個姑娘進京所以與她相伴。
而這一次,顧盼月便主動道:“說來,我也不知道京里是番什麼光景,我正想說想要去看看,琬兒妹妹就先說了,不如我與琬兒妹妹結伴同行。”
琬兒倒是一怔,她都還沒主動邀請顧盼月,顧盼月就先提議跟她一起去。也好,省去了諸多麻煩。
琬兒原以為還要跟顧盼月說一番好話,就以前的不愉快道歉一番,才能假意與她和好如初呢。
琬兒欣喜道:“三姐愿意陪我一起去嗎,那真是太好了!我們一路上可以游山玩水了!”
威遠侯卻拒絕道:“不行,姑娘家家怎麼能長途跋涉去那麼遠的地方!”
顧盼月扒拉著威遠侯的手臂撒嬌,“爹,您就讓我去看看吧,況且有大哥在呢,他會保護我們安全的。”
顧放便道:“若月兒和琬兒非要同去,請二叔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們的。”
威遠侯沉著臉沒松口。
顧盼月一路跟著他去書房,好話說盡,“爹,等我回來,再給你做兩雙鞋好不好?還給你做衣服。
”
書房里只有父女兩人,威遠侯才對她道:“此去京城于你來說不安全。阿月,你不要胡鬧。你想要游山玩水,只要是在這徽州地界內,想去哪兒讓你二哥陪你去便是。”
顧盼月道:“我沒有胡鬧,我想去京城。”
“你說說,你去京城是想干什麼。”
顧盼月背著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腳尖,忽而反問道:“那爹說,琬兒妹妹這個時候去京城是想干什麼呢?”
威遠侯沉吟不語,顧盼月都這樣問了,他豈會不明白。
顧盼月又道:“上次宮使來徽州時,琬兒妹妹出門了一趟,我讓顏護衛找人跟著她,見她給了宮使一根簪子。”
威遠侯臉色十分難看。
顧盼月道:“爹不想與皇家聯姻,但琬兒妹妹不這麼想。我得去看著她呀。還有,進京給太后賀壽的又不止咱們,還有其他王侯的人,我可以幫爹去探探底。雖然是拒絕了聯姻,有爹坐鎮徽州,皇家也不敢明目張膽把我怎麼樣的。”
這個理由連她自己聽起來都挺有說服力的。
良久,威遠侯道:“阿月,當前局勢琬兒不明白算了,你明白就好。這件事讓我好好想想。”
當晚,顧盼月來了顧修瑾的院子。
外面的護衛不攔她,只道:“三小姐,二公子還未回。”
顧盼月道:“沒事,我進去等等他。”
顧盼月便坐在臨著回廊的池邊,等顧修瑾回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里涼風習習,他院子里的樹葉輕輕晃動,發出疏淡的沙沙聲。
后來顧盼月聽到腳步聲,急忙扭頭看去,看見顧修瑾步入院里,從假山旁邊穿出來。挺拔的身形俊冷如松柏。
“你來多久了?”顧修瑾一邊松著手上的護腕,一邊道。
顧盼月跳下池邊,道:“沒多久。”
“聽說你想去京城?”
“是的。”顧盼月站在他面前,仰頭望著他,清亮的眼眸里沉入星月,朦朧而希冀,喚他,“二哥。”
顧修瑾看向她,示意她說下去。
顧盼月道:“我不想讓顧放跟我們去京城,我想讓二哥陪我去。可以嗎?”
只要有眼前的二哥陪著,她就是覺得一百個心安。
顧修瑾手里的動作停了下來,低眉看著顧盼月輕輕捉住他的袖擺。他問:“爹同意了嗎?”
“還沒,但他一定會同意的。”
顧修瑾摸了摸顧盼月的頭,道:“那就等爹同意過后再說吧。”
后來威遠侯同意了,顧盼月卻來不及去問顧修瑾,他到底同不同意和自己一起進京,因為接連兩天他都不在家,顧盼月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兒。
顧盼月想想,覺得自己提的要求可能太過分了。
威遠侯派顧放進京,讓二哥留守徽州,明顯是重用二哥。她卻要她二哥去和顧放換一個位置,委實強人所難。
然,啟程這天,一切都準備妥當,顧盼月和琬兒都已經各自上了馬車,隨時準備出發,卻久久不見顧放出來。
后來知曉內情的人傳話才得知,顧放在昨個半夜的時候就已經離家,好像是他轄地的柳城內出了亂子,要趕著去收拾,到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回來。
不多時,離家門不遠的巷陌口有馬蹄聲響起。大家都以為是顧放回來了,皆翹首期盼。
只是顧盼月興致缺缺地和扶渠坐在馬車里,連遮窗的簾子都懶得掀一下。
待馬蹄聲近,近到顧盼月馬車的旁邊方才停下。
楚氏和琬兒左等右等地等著顧放回來,結果卻發現騎馬回來的不是顧放,而是兩天不著家的顧修瑾,失望之情頓顯于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