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前幾日顧盼月在廚房里攔了她和楚氏的燉品,母子倆氣歸氣,也不好直接上門算賬,只能克扣宴春苑里的用度。道是那些燉品的花銷都得算在顧盼月的頭上。
顧盼月對這方面倒沒有多大的講究,卻差點氣壞了扶渠。
扶渠去找人理論,大嗓門一個,在院里說道:“大夫人和四小姐每天不是燉這個就是補那個的,我家小姐何曾有過那樣的待遇。大夫人執掌中饋,便和四小姐穿金戴銀、山珍海味的,只怕大部分的花銷都用在了你們身上。要知道三小姐才是侯府嫡女,那是三小姐和侯爺不計較,真要計較起來,你們渾身上下又有哪一樣東西不是侯府的?”
楚氏氣得發抖,當即就讓嬤嬤把扶渠給抓住,定要好好賞她一頓嘴巴子。
扶渠見狀,腿兒也麻溜,轉頭撒腿就跑。后面的嬤嬤婆子追個不停。
扶渠一口氣跑回了宴春苑。幾個婆子追到宴春苑里來找顧盼月要人,說是扶渠以下犯上,辱罵污蔑主子,大夫人正要把她拿去家法伺候。
顧盼月將扶渠護在身后,不緊不慢道:“若真是那樣,我定不饒恕。”她轉身嚴厲地看向扶渠,“你老實交代,你都去大夫人那兒說了些什麼?”
第021章她親口承認
她知道扶渠生氣,可沒想到才一會兒工夫不見人,這丫頭居然跑去楚氏那里挑釁。
是不是仗著有她撐腰,她又有二哥撐腰,所以吃了豹子膽了啊。
扶渠老老實實一字一句地復述了一遍,聽起來確實膽大妄為。
嬤嬤道:“三小姐也聽見了,她自己都親口承認了。
”
顧盼月想了想,道:“扶渠說的難道不是真話麼?”
嬤嬤:“這……”
“既然是真話,何來辱罵污蔑之說?”
嬤嬤面色不善道:“即便如此,扶渠出言無狀,膽敢頂撞大夫人和四小姐,也是要受罰的。她這般目中無人,怎麼能夠伺候好三小姐?不如三小姐把她交給我們,等調教好以后,再給三小姐送回來。”
真要讓這些婆子把扶渠帶回去,鐵定沒好果子吃的。
顧盼月淡淡道:“沒有啊,她伺候我伺候得挺好。怎麼調教她,就不勞嬤嬤費心了。”
楚氏是下了命令讓她們把扶渠帶回去的,眼下顧盼月不肯放人,一時間就僵持了下來。
她們可不敢動手搶人,這宴春苑外還有專門值守的護衛呢,但又不甘心就這麼無功而返,這樣回去可是要挨罵的。
這時,忽聞院外一聲犬吠,那聲音十分渾厚有勁,中氣十足。
大家都詫異,侯府什麼時候養狗了嗎?
等紛紛回頭去看,見二公子回來了。他一身青墨色,身姿如古柏青松透著股沉穩冷勁,放在平時,誰也不敢貿然接近他、得罪他,更遑論此時此刻,隨著他走來,手里還牽著一條高大健壯的狼犬。
那狼犬十分性冷兇狠,在顧修瑾手上本來相安無事,可看見這院門口人多,頓時就暴躁地吠了起來。那牙尖嘴利之態,無人不害怕。
先前還氣勢逼人的嬤嬤婆子們瞬時如驚鳥般,往四下散開。
那狼犬對她們呲牙咧嘴,當時就掙著朝其中一個嬤嬤奔去。
顧修瑾彎身扣住狼犬脖子上的項圈兒,看似輕巧隨意,而那狼犬卻是卯足了力都掙脫不了。
顧修瑾淡淡看了一眼面色發白的嬤嬤們,若無其事道:“都聚在這里干什麼?”
嬤嬤驚惶地敷衍了兩句,便匆匆調頭離開了。
顧修瑾帶著狼犬進來時,扶渠是有些忌憚的,顧盼月卻看得興起。她聽那雄渾有力的犬吠聲也不覺得害怕,因為她知道顧修瑾不會放它過來咬自己的。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那麼信任他。
那狼犬很是生猛,渾身毛發灰中帶黑,有兩分油油亮的光澤。再看其面目,雙耳直豎,雙目有神,還真有兩分像猛狼出山一般。
顧盼月斂裙蹲在地上看了一會兒,笑瞇瞇地仰望著顧修瑾,滿含崇敬欽佩的神色,問:“二哥,你去哪里弄來這樣兇的猛犬啊?”
這狼犬雖惡,顧修瑾卻制得住它,而且它看起來還相當聽顧修瑾的話,當然讓顧盼月崇拜不已。
進院以后,顧修瑾不讓這狼犬再吠,它果真就不吠了。且見顧盼月蹲了下來,顧修瑾便讓這狼犬也放下后腿蹲了下來。
看它蹲坐的姿勢也相當冷傲,居然比顧盼月還高出那麼一點。
顧修瑾見這狼犬似對了她的胃口,語氣有些溫和:“軍營里馴的,有時候用得上。”
顧盼月道:“那你怎麼給帶回家來了?”
“送你的。”顧修瑾道,“當是上次的感謝。”
第022章我給你送人,你給我送狗?
顧盼月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我往你房里送人,你就往我院里送狗啊?”
“有的人還不如這狗。”
也是后來她才得知,她送去的那兩個貌美丫鬟根本沒能留在顧修瑾的房里伺候,說是主動請愿去干粗活累活了。
真是奇怪,她二哥看起來雖然冷了一些,可他人又不壞,有那麼難伺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