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顧盼月正在練她的流星錘。
扶渠出了一口惡氣一般,道:“小姐,方才你看楚氏的眼神,好嚇人!”
顧盼月笑了笑,道:“嚇人麼,可沒有二哥的眼神嚇人。”
扶渠興致勃勃道:“小姐,你終于肯承認二少爺了麼?”
“我承不承認,他都在那里,抹殺不了他是我二哥這個事實。”
顧修瑾走進宴春苑時,顧盼月正把流星錘舞得虎虎生風。他看著院中那個柔韌窈窕的小身影,聽她繼續道:“什麼一脈同宗,琬兒只會踩著的頭不顧我死活往上爬,可他沒有。我和他雖沒有多少兄妹交情,他好歹也救過我兩回。”
顧盼月背對著顧修瑾,尚且無知無覺。
可旁邊的扶渠看見了他進來啊,總不能讓自家小姐把他得罪了去。遂盡量把話題往好的那方面引,干干道:“那、那這麼說,二少爺還是挺好的哦,之前還幫小姐說話來著。”
哪想顧盼月笑了兩聲,卻道:“你與他說過幾句話,相處了多久,又了解他多少啊?他順手幫你兩回,你就認定他是好人了?那是因為你沒見過他殺人如麻時候的樣子。”
扶渠咽了咽口水,朝顧盼月擠眼睛。
顧盼月自顧自又道,“琬兒和楚氏和他比起來,算哪根蔥。幸好那日在山腳下你是暈過去了,不然你往后見了他,準會腿軟!他可是個狠角色。”
這時身后傳來一道不咸不淡的聲音:“我殺人如麻的時候,也不見你腿軟。”
顧盼月一嚇,頓時又是一個流星錘往身后飛去,顧盼月來不及收手,就眼睜睜看自己的流星錘直直砸向顧修瑾。
第012章這也太尷尬了
眼看到了顧修瑾面前,見他出手,往一邊游刃有余地一拂,帶有四兩撥千斤般的氣勢。
那流星錘便砸到了旁邊的墻上,留下一道凹痕。
一時院子里靜悄悄的,有些尷尬。
顧盼月訥訥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在找兵書,這幾卷你應當是沒看過,所以拿來給你看看。”
顧修瑾把書遞給顧盼月,沒多逗留,轉身便走出宴春苑了。
顧盼月捧著書,幽幽地看了扶渠一眼,“他什麼時候來的你怎麼不早說?”
扶渠十分無辜:“奴婢對小姐擠眼睛了啊,是小姐自己沒發現。”
顧盼月眼角抽搐:“你哪天不擠眉弄眼的?我怎麼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扶渠摸了摸自己的眼皮兒:“可奴婢這次明明擠得很明顯啊……”
顧盼月以頭搶墻,郁悶地喃喃自語道:“對他吹口哨的時候被誤認為是調戲,干壞事的時候被他瞧個干凈,現在背后說人壞話又被他聽得清清楚楚,你還嫌我不夠丟人的麼。”
扶渠驚訝:“小姐對二少爺吹口哨啦?聽起來是有點輕浮。”
顧盼月:“那時我怎麼知道他是我二哥!”
“咦不對,小姐什麼時候學會吹口哨的?”
顧修瑾在宴春苑外停了一會兒,將隔墻內的話語聲盡收耳中。后才抬腳離開了。
顧盼月捧著顧修瑾送來的兵書,回房看了一會兒。
那是兵法古籍,上面記載晦澀難懂,因而看起來十分緩慢,還不容易琢磨通透。
顧盼月靠坐在軟墊上,連連嘆氣。
顧修瑾之所以給她送這兵法古籍來,定是從顏護衛那里得知她在找兵書看,但之前的那些她都已經看過了,他才找了這些她沒看過的。
他還好心親自送過來。可她在干什麼呢,她在說他壞話,心里還有點小愧疚。
顧盼月心思不在書上,放下手里的書卷,又嘆了口氣。
扶渠端著茶湊過來,唬眼瞅了瞅那書卷,又瞅了瞅顧盼月,問道:“小姐嘆什麼氣呢,是不是……看不懂啊?”
顧盼月:“……”
后顧盼月索性把書放在一旁,盤腿坐在軟墊上,問扶渠:“你覺得我有沒有必要,主動改善一下和二哥的關系?”
這一點扶渠很能明辨是非:“那肯定很有必要啊,二少爺那麼厲害,外頭帶兵的,小姐要是有他做靠山,可以橫著走的。”
“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改善呢?”顧盼月思忖著道。
扶渠想了想,福至心靈:“二少爺至今還沒成家,院子里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要不小姐給他送兩個貌美的通房丫鬟?”
顧盼月捏了捏額角。
她怎麼聽起來這麼不靠譜呢?
眼見著這寒冬臘月的,威遠侯天天在外奔波,顧盼月便想給威遠侯納兩雙厚實的鞋,專挑了耐磨防寒的鞋底。
前世沒來得及在威遠侯膝前盡孝道,如今她盡可能地為威遠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重生后雖沒怎麼碰針線,好在以前有精細練過的,做起來不算很難,只是鞋底厚了些,難免磨手指。
顧盼月心思一動,想著顧修瑾也是要穿鞋的,不妨多做兩雙。
這算不算改善兄妹關系的第一步?
不過威遠侯的鞋碼她還記得,但顧修瑾的麼,以前沒關心過,當然就不知道他腳碼多大了。
顧盼月讓扶渠去打聽顧修瑾穿多大的鞋。
扶渠說,“這個簡單,奴婢直接去問二少爺不就得了。
”
說完,扶渠就興沖沖的往外面跑,要去問顧修瑾,“小姐想知道你穿什麼碼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