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在這里,他肯定也是想早點回來的。你不要怪他。”
辛湄想了一會兒,點點頭:“我要是怪他,都不會等著了。”
辛雄得意地摸了摸胡須:“我家乖寶,已經是天下第二的好女人了。”
“怎麼不是天下第一?”
“廢話,第一是你娘。”
上完香,趙官人把辛雄給拉走了,這些年怨偶天成的下部改了又改,始終沒能改完。辛湄說要符合事實,辛雄說不喜歡狗血老梗,桃果果說想看打架,映蓮要看發人深省的人生道理,斯蘭說……他說,讓那些無聊的人偶戲去死吧。
趙官人很為難,這些天只好拉著辛雄一起探討后面的劇情,其實,整個皇陵里愿意跟他探討劇情的也就只剩辛雄了。
眼看兩個老人家走遠,辛湄伸個懶腰,繼續爬山坡。
丁香花開了,櫻花杏花還沒有謝,到處都絢麗多彩,溫暖安詳。
這是一個美麗的春季。
辛湄在山坡上唱起小調,心愛滴哥哥喲,你怎麼還不來,我等你等到花都快謝鳥。
荒腔走板的歌聲飛了老遠,驚飛無數小鳥。
唱到第四遍,坡上傳來踏草的聲音,辛湄躺在草地上仰高脖子瞇眼看。
兩只沾滿泥土的靴子一直走到身邊,一個滿身塵土味的人坐在了身邊,摸摸她的腦袋。
“……我回來了,別再唱。”
再唱下去,這一片樹林里的小鳥從此就不敢安家了。
辛湄騰一下坐起來,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又警惕又狂喜地瞪著身旁風塵仆仆的男人。他一紅一黑的兩只眼一如既往的深邃專注,靜靜凝視著她。
“陸千喬!”她大叫,一把揪住他的臉皮,左右拉。
是他吧?沒錯吧?
他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拉住她的臉皮,學她揪了一下:“辛湄。”
下一刻,她便撲進他沾滿塵土的懷里,他張開手,緊緊抱住她。
她心上的人,終于回家了。
——正文完——
【番外】
番外:怨偶天成的下部
各位姑娘,各位帥哥,各位有雄偉尖角的、有華美鱗皮的、有虹光般七彩眼珠的妖怪同仁們,很榮幸您今晚前來捧場。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廢寢忘食、嘔心瀝血,我的《怨偶天成》下部終于順利完成了。在此,我要特別感謝辛雄先生的傾力相助,沒有他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為我梳理思路,讓我在絕望中觸摸到了靈感神明的衣角,今天大家也看不到一個嶄新的《怨偶》下部。
另外,我還想感謝很多人,比如時常撕壞我的戲折子,令我被迫重新尋找感覺的桃果果兄弟,再比如最近強烈要求我把男女主換成熊妖和蓮花精的映蓮姑娘,還有每天都用刻薄的語言虐待我精神的斯蘭先生,以及——整個故事靈感的來源,辛湄姑娘。
沒有你們在精神和肉體上摧毀我,折磨我,今天就沒有全新的《怨偶天成》!也沒有一個新生的超越自我的趙官人!
我想說的話還有很多……
“——閉嘴啦老貨!”
一袋瓜子殼罩在趙官人腦袋上,緊跟著枇杷核、西瓜皮、茶杯、草鞋之類的紛紛砸上臺,趙官人鼻青臉腫地滾到后臺,臺上燈籠一盞盞熄滅,眉目如畫風姿綽約的人偶小湄飄然而現。
眼前是滔滔白浪——上一部里被將軍傷透心的小湄,意圖跳河尋短見。
跳河前,要先擺好姿勢,甩著袖子搖搖欲墜地轉兩圈,再對著滔天白浪傷心欲絕地吟唱一首哀婉的情詩。
“千喬,我在千尋之下等你——水來,我在水中等你。火來,我在灰燼中等你……”
長袖一甩,遮住傾國傾城的面容,玲瓏的身軀在空中劃出一道凄美的弧線——她跳了!(辛湄回頭把瓜子殼吐出來:像這種死前絮絮叨叨一大堆,還不忘擺個姿勢的女主,十有八九是死不成的。)
千鈞一發之際,天邊突然傳來悅耳的極樂鳥的啼鳴,金光閃爍,一個俊俏到筆墨難以形容的年輕男子騰空飛來,在半空轉了一圈、再轉一圈,抬手把尋短見的小湄抱個滿懷,再繼續陀螺似的轉著落在岸邊。(陸千喬捏碎了一顆核桃:誰去買的新人偶?!誰準你們把大僧侶搞得這麼美貌?!)
“姑娘,人生苦短,及時行樂才是要緊。世上沒有什麼傷心事,值得你尋短見。”
大僧侶愛憐地替她撥開額上碎發,聲音溫柔如甜酒。
懷里的小湄怔怔望著他天人般的容顏,小鹿亂撞,恍恍惚惚:“世上居然有如此風華絕代的男人……”
她發呆的模樣引得大僧侶邪魅一笑,低下頭,鼻尖幾乎對著鼻尖。
“喜歡你看到的嗎?”他問。
(辛湄:其實他肯定長得很丑吧?所以臉上才套那麼多面具,不肯面對真實的自己,自我欺騙都到這種地步了。)
小湄被他大膽的舉動驚得回過神,紅著臉嬌羞地奮力掙扎:“放開我放開我!”
大僧侶哈哈一笑,制住她亂動的身體:“我是一個潛心修行的僧侶,愿意聽聽你心底的傷心事。
來來,跟我去車上談談。”
說罷不容反抗,強行把她擄上華麗的長車。
小湄在大僧侶半強迫半柔情的攻勢下很快便吐露心事,大僧侶不由又驚又喜,這才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