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概……他身著嫁衣在新房坐了一夜?
“姓書的!我殺了你!啊啊啊啊啊!”
范秉身上軟筋散藥性一除,就意圖對書生展開追殺,誰知因為坐得太久他腿麻得根本站不穩,剛起來就摔了個狗吃/屎。
范輕波難得的沒有踹開他,實在是他形容過于慘淡。一身皺巴巴的大紅嫁衣,頂著一個歪七扭八的鳳冠,再配上一對紅眼睛黑眼圈以及一張又青又白的臉,那叫一個唏噓,那叫一個滄桑。
可惜她忘了她已經是有夫之婦了,就算她不踢也會有人自動代勞。
書生蹲□,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將范秉的手從她腿上掰開,然后板著一張臉,嚴肅道:“范小哥,你也不小了,須知男女有別,自當避嫌。念你未受教化,這樣吧,從明天開始,你就跟著在下一起研習圣賢之書。
范秉看著擋在范輕波身前的書生,眼冒火光,咬牙切齒,“姓書的,你不跟小爺作對會死嗎?”
說著就撲過去咬他,他輕松避開,又蹙眉搖頭道:“好的不學偏學你家主人咬人的壞習慣,少年你這樣是不對的。俗話說三歲看終身,你小小年紀便如此野蠻實在不好,不好。圣賢有云,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書生如數家珍,范秉卻聽得頭大如斗,面部神經全線崩潰,最后忍無可忍滿臉抽搐地跳了起來,“這日子沒法過了!不用說了,我們來單挑!”
書生一愣,隨即欣然答應,道:“好。
范秉開始挽袖子,卻聽他一臉期待道:“范小哥要比什麼?無論是佛道儒法,在下都可以奉陪的。
“呸!小爺是要跟你掐脖子干架!”
范秉沒好氣地啐了一口,猛地一個直拳揍了過去,書生身子一側,又躲過了。范秉不依不饒,頻頻出拳,招式看起來像是不會武功的人在毫無章法地亂打,實際上卻招招帶著巧勁狠勁,逼得書生節節后退。
“你干嘛不還手?!”
“在下早已自廢武功,自然不會再出手。
“那有本事你也不防守啊!不然算什麼自廢武功!”
“非也非也,在下只是正當防衛。
……
就在這二人你來我往斗得不亦樂乎時,范輕波自顧自整理好新床,將床單下咯人的花生堅果之類物什都收了起來,然后鉆進被窩里,優哉游哉補眠去也。
待她醒來,日已過午,她是餓醒的,而那二人居然還在斗。只不過情況變成了書生邊喝茶邊傳道授業解惑,而范秉卻早已不支,抱頭倒地不起。
見她清醒,范秉如獲救星般沖了過去,哭喪著臉,半哀求半威脅道:“主人,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求你快休了這個姓書的吧!這個家里,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書生身形一移,又果斷插到兩人中間,正色道:“婚姻之事,豈能如此兒戲!范小哥,毀人姻緣很缺德的,請你自重。
范輕波看了看各執一詞的兩個人,翻了個白眼,閑閑道:“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怎麼說你們兩個都拜過堂了,有什麼天大的事不能坐下來好好說呢,非喊打喊殺的。
書生與范秉聞言臉色俱是一青,難得默契十足地喊道:“娘子!(主人!)”
這無疑是這二人生命中不可磨滅的污點。
“好了好了不鬧了,我肚子餓了,犯病乖,去做飯吧。
”范輕波適可而止。
范秉強忍住聽話地跑出去煮飯的沖動,硬著頭皮道:“主人你不答應休了他我就不做!”
范輕波雙眼危險地瞇起,只聽一旁的書生忙不迭見縫插針道:“那娘子,我們去外面吃好了!”
“喂!姓書的!你什麼意思?!”范秉再度炸毛。
“范小哥你也可以一起來呀。”書生很熱情地微笑邀請,完全不知他又在氣什麼。
眼見著一場爭斗又要起,范輕波眼皮一跳,喃喃道:“這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范秉雙眼一亮,卻聽她接著道:“你們慢慢打,隨便打死哪個都算我的,打不死別來找我。
作者有話要說:下周有各種考試,我從今天要開始專心復習了,所以更新會拖緩,希望大家諒解。
37、書生完敗小范秉
新婚第一天就滿大街晃悠的女人,放眼京城,大概也就范輕波一人了。接收到路人們“你怎麼會在這兒”的目光,她心里也老大郁悶。家里一大一小兩只雄性生物吵個不停,吵著吵著又拉她評理,她剛開口又被他們的聲音壓過去。她實在覺得自己像個多余的電燈泡,干脆出來覓食。
“范大姐好久沒來了,要吃點什麼?”
“小籠包,魚湯。
跑堂小正熱情地招呼著,范輕波心中的郁悶又加深了。在外邊還好,人人都稱她一聲范掌柜,可回到青墨坊,大家顯然比較熱情。親近的街坊就叫她小范,剩下這些半生不熟一律尊稱她為大姐。這就是古代啊,二十出頭已經不興叫姑娘小姐了,都叫大姐,再過兩三年估計還得升級為大娘。
話說回來,她都嫁人了,這些人難道不該叫她書夫人或者書家嫂子嗎?
——書生,你的存在感太低了。
七月流火,時節正好。前世的范輕波最喜夏季,因為可以盡情打扮,然而現在她卻更喜歡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