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年夜飯后,他們轉移陣地,坐到客廳里看春晚。
長輩們興致起來了,開了幾瓶酒,紅的白的混著喝,四人都有了些醉態。
客廳里的電視依舊放著春晚,雖然喧鬧,卻沒有人將注意力放在上面。喬寶琳和方游謙坐在沙發的兩個角落默默低頭玩手機,若是以前,他們才不會在這樣的場合浪費時間,但對方在場,他們便舍不得離開。
喝高了的喬國陽從角落里拖出一臺機器,招呼著方赴宏來唱歌。
這臺機器是喬國陽前段時間在二手市場淘回來的,付青看不上,他卻當個寶,經常說要用,卻找不到機會,今天家里熱鬧,正好拿出來給大家盡盡興。
十分鐘后,客廳里的歌聲此起彼伏,高低不一的調子交雜著破掉的音節,聽得喬寶琳恨不得捂上耳朵。
但四位長輩很是投入,唱得面紅耳赤、精神振奮,于是她也不想掃興,只說自己很累準備上樓休息了。
方游謙雖然沒看她,但注意力一直在她的身上,聽她要離開,他也直起腰來看她。
喬寶琳瞥到他那失落的眼神,真覺得他像那擔心被人拋棄了的小狗。
喝了點酒的付青正唱著歌,聽喬寶琳說要上樓,放下好不容易從喬國陽那里搶來的話筒,“我扶你上去。”
喬寶琳雖然拆了石膏,但那腿用得還不是很利索,付青真怕她上樓的時候腿一軟摔下來了,所以每次上下樓都要攙著她。
喬寶琳趕緊阻止她,“你繼續唱吧,方游謙扶我上去就行了。”說完她看向方游謙,她大大方方地對他發出邀約,只是不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方游謙反應很快,他臉色無異地站起身,“阿姨,我扶她上去就行了,您繼續唱吧。”
付青笑著說方游謙懂事。
于是他們這對地下情侶就在長輩面前堂堂正正地摟起了胳膊。
上樓期間喬寶琳低聲問他緊不緊張。
方游謙低聲:“不緊張。”
喬寶琳故意捉弄他一樣,靠在他耳邊,“那我現在在他們面前親你一下,你怕不怕?”
方游謙呼吸一滯,聲音不穩,抓著她的手臂都猛地繃直,過了很久才慢騰騰地說了句:“……不好。”
見他一本正經,喬寶琳忍俊不禁,繼續逗他,“怎麼不好?”
他知道她只是故意說這話捉弄他而已,但也無法破罐子破摔說出“那你試試”這樣的話,于是只是沉默著將唇抿了抿,“就是不好。”
喬寶琳見他耳根都紅了,便也沒想再逗他,咳咳嗓子:“那你扶得再穩一些。”
方游謙不動聲色地將她往懷里摟緊。
進房間前喬寶琳還以為方游謙只是一只會搖尾巴乞討的小狗——任她拿捏,沒有她的指令絕對不會貿然上前的。
可他卻在進了她的房間后變了模樣。
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按著門,低頭急切地朝她湊過來。
他用鼻子蹭著她的臉頰,直勾勾地盯著她,聲音也黏糊糊的。
“現在可以親了。”
喬寶琳突然被他這樣桎梏,自然有些沒反應過來,她的心臟猛地加速,呼吸也因這逼仄的空間變得混亂——
身前是他滾燙的身軀,身后是堅硬的房門,她被擠得幾乎沒地方躲,只能喘息著,在黑暗中看著他渴望的眸子。
“可是我現在不想。
”她又在逗他。他那張精致的臉近在咫尺,她其實也需要花上一點力氣才能壓下心中那股親上去的沖動。
方游謙沒想到她會拒絕,但也沒之前那般躊躇小心了,他沉默片刻,繼續商量道:“……為什麼?”含著小心翼翼的懇求意味。
喬寶琳當然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她看著他瀲滟的眸子,心軟了。
“行吧。”
話一說完,方游謙便壓著她吻了下來。
兩人這幾天不知親過幾次了,那青澀的蜻蜓點水也已經進化成互相侵略的掠奪——
一貼上那柔軟的唇便忍不住含住唇瓣,慢慢啃咬,細細吮吸,硬是要將對方的氣息都奪走一半。
喬寶琳穿得多,又被他壓在門上,渾身熱得出汗,他又親得入迷,而且……喬寶琳能感覺到他身體的明顯變化。
她在瀕臨窒息的邊緣扭開腦袋。
她眼眸濕潤,喘息著商量,“別在這里。”
方游謙聲音發啞,“累了?”
喬寶琳索性爬在他的肩頭上,“站得有些累了。”
方游謙低頭用臉蹭著她的耳朵,“……那去床上?”
“去干嘛啊?親嘴啊?”喬寶琳揶揄。
喬寶琳在經歷過那麼長的一段婚姻之后,自然習慣了坦然面對這些親密舉動,而且知道對方的心思之后,她一點都不扭捏,想什麼就敢說什麼。
只是不知道眼前這悶葫蘆能不能接住招?
悶葫蘆雖然沉默著,但呼吸明顯重了些。
喬寶琳在他的肩頭上偷笑,然后低聲嘟囔道:“我可不想這麼快就見到方知揚。”
兩人離得這麼近,方游謙將她的話聽得清楚,他問她:“誰是方知揚?”
“我的心肝。”說完,喬寶琳也忍不住笑起來。
抱著她的那人卻明顯緊張起來,他抱著她,低聲又問:“誰?”
喬寶琳才不想就這樣告訴他,裝蒜地說自己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