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卻也最恐懼這樣的捆綁。
睡了就睡了,她并不需要他負責,雖然這一場露水情緣會讓兩人本就不夠和諧的關系更加奇怪,但都是成年人了,偶爾出格任性一次,也不是什麼大罪過吧?
這麼想著,她便覺得好受些了。
她起身,準備找到自己的衣服,卻沒在自己的那一側發現,正打算扭過頭再找的時候,眼前出現了一只手——
修長的手指挑著那細細的內衣帶子。
喬寶琳臉一熱,伸手奪了回來,還不忘說一句“謝謝”。
匆匆將自己整理好之后,她才有空看向床上的人,他已經完全醒來,卻依舊一句話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喬寶琳下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確認自己已經足夠正經之后,她才對他說:“昨晚麻煩了。”
方游謙依舊盯著她看,那張嘴就像是粘上一樣,什麼話都不肯說。
看起來倒像是她欺負了他。
喬寶琳挑挑眉,無奈地問:“你怎麼想的?”
方游謙起身,終于說話,聲音有點啞,“你呢?”
喬寶琳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一說完,她就把剛才在心中演示了幾遍的話吐了出來,“就是睡了一覺而已,不用說負責什麼的。當時我們都同意了,就沒事。”見他沒什麼表情,她又添上一句:“這種事蠻常見的,我們享受當下就行了。”
方游謙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在喬寶琳以為他要反駁的時候,他輕聲說:“好。”
“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祝你事業有成。”說完這句話,喬寶琳走出臥室,臨走前還記得拿走自己的昂貴手包。
酒店房間的門在身后關上。
喬寶琳一直挺著的腰陡然塌下,一下沒了剛才昂首挺胸的氣魄,她重重吐了口氣,懊惱地罵了句臟話后,邊揉著自己的腰背邊往前走。
回去后,付青問她昨晚在哪里睡的。
喬寶琳如臨大敵,警惕地問:“問這個干嘛!”
付青被她陡然提高的音量嚇了一跳,“問問啊,昨晚不是說在酒店嗎?”
“就是在酒店。”
“那就說在酒店就好了,至于發這麼大火啊?”
喬寶琳沒再說話,又在心里狠狠罵了方游謙一頓。
不過方游謙倒是真的說到做到,真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之后的一段時間,喬寶琳除了偶爾能聽見父母兩人談起他的情況之外,真的完全沒再聽過他的消息——那夜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他真沒來打擾她,而且就像她祝福的那樣,他的事業也像她祝福的那樣節節高了。
一開始喬寶琳還會想起荒唐的那夜,但幾周之后,方游謙在她腦中出現的頻率便大大降低,就在她幾乎快要忘記這件事的時候,老天爺在她腦袋上狠狠敲了一棒——
她懷孕了。
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怎麼乖,喬寶琳那段時間吐得厲害,一開始只以為是腸胃的問題,可是連帶著月經都開始遲到后,她開始思索著她中獎的可能性。
她雖然不記得那晚具體的小細節,但她始終不相信方游謙那麼個正直古板的悶葫蘆會不做措施。
他這人雖然脾氣悶, 但人品還是不錯的。
于是她并沒有對任何人聲張自己的特殊情況,只是自己買了驗孕棒,然后……驗孕棒就在她的眼皮下變成了兩條杠。
操。
活了二十五年,她的確沒想過如果發生了這種事應該要怎麼處理,腦子一下子變得空白,盯著那象征著生命的兩條紅線看了一會兒,她又低頭看向自己的肚子,明明平坦,卻正在孕育著一個新生命。
意識到這點之后,一種復雜的感覺襲上她的大腦,渾身都泛起酥麻的感覺。
可也只是一會兒,她就從孕育生命的這種奇妙感覺中脫離,她回歸現實,思索著應該怎麼處理眼下的狀況。
從廁所出來的時候正好被付青撞見。
付青見她臉色奇怪,問她怎麼了。
喬寶琳皺眉頭,強自鎮定,“沒事啊。”
“最近在忙什麼?不出門找對象就算了,怎麼也不出去工作?”
喬寶琳惱得不行,“不是說幾遍了嗎,過幾天就去我朋友的公司上班了。”
回國前她就找好了工作的地方,是朋友的一個公司,和她的專業正好匹配,她也覺得滿意。回來之后,這朋友還很體貼地給了她幾個月的假期,想讓她在國內適應適應再去上班,喬寶琳自然感激,也接受了這樣的人性化安排,只是付青一直在她耳邊念叨,急得厲害。
付青嘀嘀咕咕:“又發脾氣……”
喬寶琳回房間后,預約了一個婦產科門診,出門的時候,喬國陽問她又問她這是要去哪里。
喬寶琳很敏感,僵著身體,“約了朋友出門逛逛。”
付青在一邊問:“不會是覺得我煩,所以出門避避吧?”
喬寶琳哼哼兩聲,出門了。
拿到報告的那一刻,她說不上有多驚訝,只是那種奇妙的感覺再次出現,她也莫名覺得肚子里有動靜。
醫生見她出神地盯著肚子,笑著說:“不會這麼快就有動靜的,心理作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