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言愣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復雜。
我們幾個早上在校門口的爭執已經傳得到處都是,都在猜測沈牧是奔著誰來的。
現在他又大搖大擺的帶著玫瑰花過來,不管金楚涵接不接,緋聞一定會傳得滿天飛。
別的緋聞也就算了,嚼舌頭誰也管不住,不搭理就是了。
可如果這個緋聞對象是沈牧!顧澤言絕對無法忍受。
所以在這個時候我一定要沖出來,主動迎上沈牧,為他們解圍,
既能光明正大地跟沈牧搭上線,又能凸顯出我對金楚涵的關懷與愛護。
沈牧配合地瞪了我一眼,張嘴就要罵。
我湊近了在沈牧耳邊極其小聲地說了幾句話。
「今天穿的夠漂亮的,這花也不錯,一會我們去吃什麼?吃烤魚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
沈牧聽著我的悄悄話,裝模作樣的臉色凝重了一瞬,作出思考的樣子點了點頭。
我重新拉開距離,轉過身對著身后二人眨了眨眼睛,拋出一個安撫的眼神,說道:「那我先跟沈牧去敘敘舊,就不跟你們一起回去了。」
金楚涵在心里一個勁地猜測著我剛剛跟沈牧到底說什麼了,面上只是怯生生掛著點關懷,沉默地望著我。
倒是顧澤言有些沉不住氣,他心里對沈牧的印象極差,雖然知道我是在為他們解圍,但看上去還是有些不放心:「金寶珠,你……」
「沈牧,我們走吧。」我故意打斷他的話,扭頭看向沈牧。
沈牧把花往我手里一塞,深深望了金楚涵一眼,有些粗魯地拉扯著我的胳膊將我帶出了校園,塞進了路邊的一輛小跑里。
還沒坐穩,他就方向盤一打駛離了學校。
那玫瑰花大概是灑了香水,頂在我懷里熏得要命。
我扯下兩片花瓣,揉捏中那汁液像是被稀釋的血水。
「怎麼樣,見了金楚涵兩次,有什麼新感想?」
沈牧嘖了一聲:「變丑了,感覺好像沒有之前那麼膩人了,但又感覺變成另一種膩歪了,還不如之前的感覺。」
「她本來就是個低端角色,現在才是她本來該有的樣子,不僅如此她還是個不學無術的家伙,之前只不過是裝出來的,一個偷了袈裟的黑熊精,真以為披上那袈裟就是高僧了。」
「所以你就打算利用我挑起顧澤言的嫉妒心,讓我咬死了把她腳踏兩只船的丑事全翻出來是吧」
「是啊……前面右拐就到了,就那個藍色牌子,停下就行。」
我指揮著他來到目的地,剛下車進店找了個包廂,還沒來得及坐下,哥哥的電話就打來了。
我直接掛掉,給他發了條「現在有事要處理,有話等我回去再說」的短信,就把手機給靜音了。
沈牧跟大爺一樣叉著腿坐在椅子上,拿著菜單狂點一氣,對著服務員揮了揮手把人趕了出去。
「對了,那個姓賀得怎麼樣了?」
「能怎麼樣?于情于面金家都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他本來就是硬鉆進魚缸的泥鰍,靠著跟金楚涵一唱一和才有了那麼點余地。現在東窗事發,金楚涵為了保全自己可是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了,一口咬定是被賀風的話給騙了。」
「那姓賀的也不像個軟柿子,就這麼算了?」
我聽了這話突然覺得有些想笑。
「不然呢?他賀風在金家面前就跟螞蟻一樣,他是個聰明人,這場戲他唱砸了,還被我反將一軍,他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他說的是真的。更何況金家也絕不會給他任何辯解翻盤的可能。」
我吹了吹杯中的茶葉,那小小的茶葉便不由自主地在水面上打起了轉。
「所以他很清楚,不掙扎不反抗或許是他對來說是最好的結果,金家他已經得罪透了,金楚涵就算把事情都推他身上,他也沒辦法,乖乖認了他跟金楚涵這條線還不會斷,說不定能得上點幫襯。要是不認,那就是撕破了臉,對他目前的處境來說豈不是火上澆油。」
我沒有把哥哥調查賀風的事說出來。
跟我有限的能力,以及沈牧在國內的限制不同,金家出面自然是能挖得更深。
一來二去還真查出了賀風手頭有幾個蹊蹺案子,準備在這上面做做文章。
我倒不擔心他們會查到綁架案上,那幾個人后路都清掃干凈離境了,不好找。
更何況這場綁架案到底是沒真傷了我,金家不會抓著他們不放,這種事既然已經摁下去就不會再翻出來了。
沈牧瞇了瞇眼睛說:「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最毒婦人心。」
「這可是你說的。」沈牧笑了笑,一聳肩,接著說道:「你那個哥哥還真是難纏,今早的事沒多久他就查到了我住的酒店,還派人跟蹤我,不過都被我甩掉了。」
「在美國是你的地盤,他們自然會客氣幾分,可現在回國了,你在美國那一套可就行不通了,所以我才設計剛才那出戲,小心一點做事,等事情完了還要回美國呢。
」
「美國?」沈牧坐起身,胳膊撐到桌子上,像是活動身軀開始捕獵的野獸,眼睛綠瑩瑩仿佛在發光:「你還會跟我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