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逛多久,賀風就出現在小路的盡頭。
哥哥跟金楚涵驚訝的跟他寒暄,但我卻清楚這肯定是他們三個早就安排好的戲碼。
自從綁架案之后,我就一直對賀風避而不見。
賀風卻勁頭十足地表演著一個深愛我的男人,在外來人的旁白渲染下。
大家都以為我跟賀風本來是一對愛侶,只是因為發生了那種意外,導致我無法面對賀風,賀風卻始終不肯放棄。
因此大家現在都在想辦法幫我們和好,賀風也伴著流言正式在我們的圈子里冒頭,并廣受好評。
寒暄過后哥哥跟金楚涵裝模作樣地退場,將舞臺留給我跟賀風。
「寶珠……」
賀風未語淚先流,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下巴上一圈青色胡茬,任誰看了都要感嘆一聲,可憐癡心人。
「我不是說了不想見你嗎,你還來干什麼。」
我裝作冷硬,卻又要別過臉去不忍看他。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太想你了,寶珠……我們不要這樣好不好,有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不好嗎?」
「你不用跟我說這些,我不想聽。」
「寶珠,你別這樣,我知道你很痛苦,這些天我也不好過。」
他伸出手試圖握住我的手得到一點回應。
我連忙躲開,含淚看了他一眼,扭頭就走,賀風在后面呼喚著我的名字卻沒有追上來。
我走出很遠才在小路的轉彎處看到了等待的哥哥與金楚涵。
哥哥見我滿臉是淚,很是不忍,長嘆一聲:「寶珠,賀風這些天一直都在我們家附近等著,他真的很愛你……」
我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哥哥我不想聽這些!他要是真的愛我,就應該幫我澄清綁架的事情,我不想見他,我們回去吧。
」
金楚涵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對他打了個眼色,兩人眉眼間都帶著心知肚明的憐憫。
我越逃避,他們就越覺得我是無法面對,也就越堅信我遭受了極大的創傷。
當下兩人都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繼續溫柔地陪我散步。
……
氣氛已經差不多鋪墊得差不多了,我可以開始下一步計劃。
我讓沈牧那邊 p 了一些我的裸照,挑了一個只有我跟外來人在家的日子通過匿名包裹的方式寄上門。
我當著外來人的面打開那個包裹,然后大驚失色地捂住盒子。
驚慌失措跌跌撞撞地抱著盒子沖回房間,任外來人怎麼呼喊都閉門不出。
就算聽不到外來人的心聲我也能猜到她的心思。
她一定會懷疑我被人威脅了,而且極有可能就是我那個神秘的把柄,她一定會想辦法探查。
所以等到晚上哥哥來找我的時候,我在他的諄諄善誘下裝模作樣離開房間,跟他去花園談心。
這一談就談了半個多小時。
等我再回到房間,找出紫外線燈對著屋里照了照。
一排排腳印雜亂的在地板上顯影,還有床頭柜里放照片盒子上的手指印。
我出去的時候在門口跟盒子上撒了些熒光劑。
她果然是來過了,照片估計也看到了。
這些日子我都不肯承認綁架時被侮辱的事情,拒絕見賀風,她們肯定正盤算著怎麼把這件事徹底做實,逼我不得不嫁給賀風。
這個照片她們一定會利用起來,只是會利用在什麼時候呢?
讓我想想……再過三天顧家有個慈善宴會,我們都會出席。
慈善晚宴不比家宴,賀風也能順理成章地進來,如果我是外來人一定會選在這個宴會上。
看來這場戲就快要迎來高潮了。
……
不管是什麼樣的宴會,也無論大小,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感覺。
就好像往琉璃盒子里撒一把鉆石,大小鉆石丁零當啷地撞在一起,越大的撞得越響。
從前我一定會是那顆大鉆石,現在卻只能靠邊站,給新的鉆石讓路。
不管金楚涵跟顧澤言如今的感情如何,他們站在一起的模樣仍然像一對眷侶。
賀風如我所料也來到了宴會,得體的打扮下仍帶著幾分疲憊,正跟哥哥在說話。
不用聽我也能猜到他們在談什麼,八成話題是在我身上。
周圍的這群人大多都聽說了點風言風語,礙著金家的身份不敢隨便議論。
眼神卻像勾子落在我的皮膚上恨不得扒了我的皮看看里面有幾根骨頭。
不過這點程度對我來說可不算什麼,比起上一世遭到的厭惡非議,這已經溫柔許多了。
賀風幾次想靠近我跟我說話,都被我躲開了。
一直折騰到顧澤言作為晚宴主理人上臺說話,主持募捐活動的時候。
我知道,重頭戲來了。
在一張藍色珠寶項鏈的照片展示完后。
大屏幕上涌來的赤裸肉體像是黑夜中突然亮起的一盞白熾燈,刺破了平靜,刺傷了眼睛。
「天吶!怎麼回事!」
「這不是金寶珠嗎!天啊……原來是真的。」
不管穿的再高貴典雅,這些人碰到事還是跟鵝圈里受驚的鵝一樣,嘎嘎亂叫起來。
顧澤言拼命摁著遙控器想關掉,大屏幕卻不受他控制,一張張展覽著那些暴露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