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風這才有空安撫我。
「寶珠,你別怕,我剛才沒管你是因為我在求救,要多虧你剛剛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才讓我有這個機會。」
賀風身上的衣服皺巴的像是咸菜干,塵土血跡哪都是,以一種滑稽的被捆綁的扭曲姿勢對我釋放著溫柔。
「求救,你怎麼求救的?電話?短信?會不會被他們發現?而且他們能找過來嗎?」
我鬧得嗓子都啞了,說話直疼。
「你放心,我的手機里有衛星定位軟件跟一鍵求救的功能,只要我發出信號就會有人收到,信號發出后會自動刪除,不會被發現的。」
怪不得。沈牧會突然跑過來搞這麼一出,看來也是發現了這個貓膩,只是不知道這個求救對象是誰?是外來人麼?
沈牧可千萬不能被發現,按照本來的計劃,就算被查出來也是他為了報復策劃了這件事,不會被懷疑,但現在指向變了,他的身份絕對不能被發現。
唉……算了不想這麼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事情都這樣了。
我放下擔憂,專心地跟賀風去比拼演技。
只是折騰了這麼久,我與他都已經筋疲力盡了,沒幾個回合便都沉沉睡去了。
直到嘈雜將我喚醒時,這場風波已經悄無聲息地結束了。
據說是賀風的助理收到了求助信息,直接聯系了金楚涵,金楚涵太著急來不及知會父母,便和顧澤言一起帶著保鏢趕赴了青海,一路按照坐標尋到了倉庫。
幾乎沒有正面交鋒。
大概是因為拿到了錢,光頭那些人發現暴露了之后沒有選擇反抗極其迅速地逃離了現場。
不過這也導致我與賀風雖然獲救了,卻沒有抓住幕后黑手。
爸爸媽媽十分憤怒,要去報警,要花重金追查,但被外來人以為我的名聲考慮為借口攔下了。
這點我倒是早就猜到了。
助理八成是個幌子,真正接到信號的人是外來人。
這個意外并不在計劃之內,為了減少節外生枝,她才沒有通知家里沒有直接報警,而是先去找賀風確認了情況再做打算。
賀風肯定有怕被人發現的過去,也怕金家會遷怒他,所以這件事他一定不會承認跟他有關系,就算猜到什麼懷疑對象也不會說,橫豎只是損失了點錢。
跟他同盟的金楚涵自然跟他是一條心,因此會出面提出低調處理。
雖然沈牧這件事辦的莽撞,打亂了我原本的安排,但是也給了一個好借口。
有賀風的迷霧彈在,不會把矛頭指到我身上。
只要這件事不是大張旗鼓地查,不鬧到明面上,沈牧就好隱藏。
至于接下來……
我看著連夜坐飛機趕回國的哥哥那憔悴的面容,心里已經有了個大概。
看來我疑似被侮辱的事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
是從什麼地方聽到的那句話來著?
如果一個名貴的瓷器得不到,那就把它摔碎了,摔碎了它就不值錢了,就能得到了。
現在的我已經碎了,這個時候賀風就應該登場把我捧起來,告訴所有人我在他心里還是那個名貴的瓷器。
……………
「姐姐,怎麼樣?你今天要出去散散心嗎?」
金楚涵掛著關懷柔聲問我,哥哥陪在一旁面容溫柔。
「你們不用這麼小心翼翼地呵護我!我跟你們說過好幾次了!我沒事!那天他們只是對我進行了恐嚇跟肢體威脅,逼迫我錄下敘述與他們狼狽為奸的錄像!試圖拉我下水變成共犯,沒有發生你們想象的事情!」
我做出煩躁的模樣大聲反駁回去。
哥哥連忙在一旁插嘴道:「好,好,我們都知道的,我們沒有那個意思,就是想讓你陪著我們出去散散心。」
「是啊姐姐,你別老悶在家里了,多無聊啊,一塊出去走走吧。」金楚涵撒嬌一般晃著我的手。
我沉默地皺著眉頭,好一會兒才點頭答應下來,煩躁的情緒卻仍盤旋在臉上。
這些天,在外來人跟賀風的努力下,大家都知道我在綁匪手中遭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我找了個借口解釋,卻根本沒人相信我的話。
大家都覺得我是因為不能面對所以故意在撒謊,大家出于同情一致決定假裝相信我的謊言。
而這些看法卻正是我所需要的。
我要讓所有人都在外來人跟賀風的引導下誤會我。
要所有人都看到我是如何疲憊的一遍遍解釋,卻無人相信,最后被逼得心力交瘁。
就像拉皮筋,現在扯得越緊,等彈回來的時候就越疼。
唯一糟糕的地方就是我現在受到的關注太多,怕被人發現我跟沈牧的關系,因此這些日子我輕易不敢去見他,只能花上比平時多好幾倍的精力隔著手機屏幕不停地去安撫他。
哥哥跟金楚涵帶著我去附近的公園散心。
兩個人把我夾在中間,一左一右跟蒼蠅一樣嗡嗡,旁敲側擊地安慰著我,希望我早日從創傷走出來。
我敷衍地應對著,心里卻想著三天沒見過沈牧了,不知道他老不老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