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是這麼想的,必須先把局面穩住,我想過了,既然你是頂著小月牙的名頭來的,對著沈牧也提了不少只有小月牙跟他才知道的事情,既然如此,就把這個事坐實了……】
我久違的又聽到了這兩個熟悉的聲音,她們商量的內容就是今天在咖啡館金楚涵說出的借口。
這……這是我離開病房時候發生的事麼?難道是我最近太懊悔了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
【那我們就這麼辦,我現在出了些問題,我幫你去動這個手腳,又要耗費很多積分,你接下來要攻略,我先不從你身上奪走道具了,但是你這一次必須給我好好辦,要是再搞砸了……別忘了,是我帶你來的,沒有我你就是個孤魂野鬼!】
【我,我知道了,這次絕對不會出錯了。】
【最好是這樣!我幫你處理完這個情況就直接休眠,我現在狀況不好,如果一直在線會持續耗費能量,在你獲得足夠積分前,我都會是休眠狀態,如果遇到什麼突發情況,就從背包里摁響那個按鈕就可以呼喚我。】
【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在這句話落下的那一刻,整個病房突然跟被砸碎的玻璃一樣碎開,強烈的失重感襲來。
我從浴缸中驚醒,水已經有些涼了。
夢里的字字句句言猶在耳。
休眠……
我從沒有考慮過這個可能性,難道是系統陷入休眠,所以我才什麼都聽不到?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系統一直都是活躍的,只有外來人胡搞的時候會陷入休眠,但是那個時候我都恨不得變成個聾子,從來沒有注意過能不能聽到外來人的心聲。
我從記憶中翻找出那些被我刻意忽略的片段,仔細查看,才終于發現這個被我遺落的細節。
在這些時候我也是聽不到外來人心聲的,只能聽到她嘴上那些污言穢語。
好奇怪的夢……夢里的一切那麼的真實,真實的就像專門來為我補上那段缺失的劇情。
……
我不知道這個夢是真是假,但我愿意去相信它,主動給那些壓抑得焦慮不安一個缺口。
我不知道外來人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麼。
我只能把自己變成外來人,設身處地地去想如果我是她,我接下來要干什麼。
如果我是她,我暫時不會去打其他攻略對象的主意,會把重心都放在修復跟顧澤言的感情上面。
然后努力挽回在家人面前的形象。
家人對我的愧疚是我最大的依仗,我一定會想辦法提醒所有人我過去流落在外的日子過得有多苦,霸占了我位置的人又奪走了我多少的幸福。
所以必須要回國。
之后就是要想辦法讓大家覺得那個霸占了我位置的人是不知足且貪婪惡毒的,以此延伸出不滿跟厭惡。
那麼,如果這是外來人接下來的部署,我作為她的對手又該怎麼應對呢。
顧澤言那邊我暫時動不了,如果我再去想辦法挑撥他們的感情,就顯得目的性太強。
相反我要幫助她們和好,要時刻表現出對錯位人生的愧疚跟哀傷。
然后適當地表現自己的痛苦,親生父母早已去世,我在這個家又顯得尷尬格格不入,找不到一個依靠。
鋪墊好這些,我要主動暴露我的破綻給外來人看,引她主動對我下手,然后將計就計,用她最擅長的辦法去對付她。
所以接下來外來人在哪我就要在哪,我們要做一對親密不可分的姐妹花。
我必須跟她一起回國。
如果要回國,首先我就要擺脫掉沈牧。
可是以現在的情況很難。
而且沈牧始終是個不安定的因素,在徹底除掉外來人之前,我不能放任沈牧離開我的視線,不然很難保證不會有意外的情況發生。
那麼,我得想想辦法,帶沈牧一起回國。
按照系統之前透露的信息,如果不是我們來了美國,沈牧應該會在最近回國的,只是她沒有說出是為什麼。
為什麼呢……
我想不出個所以然,只能主動去試探沈牧。
沈牧的房門從來不鎖,一開就進,但我很少來。
這里擺滿了動物標本,除了一張又厚又大的地毯,幾個散落的抱枕,一盞永遠亮著的落地臺燈,什麼家具都沒有。
他不睡床,每天晚上都是睡在地毯上,抱枕零散擺著,下面壓著槍和匕首。
「沈牧,你睡了麼?沈牧?」
我站在門口叫了幾聲。
他卷在被子里一點動靜都沒有。
睡著了?
我湊近了幾步,一低頭,對上了沈牧露在被外面睜大的眼睛。
「…………你沒睡啊。」
「沒有。」
「那我叫你,你不出聲。」
「我想看你會不會過來。」
夜晚的沈牧最像個孩子。
他大半張臉都埋在被子里,綠瑩瑩的眼睛里全是昏黃臺燈撒下的光,比平時看著乖巧不少。
我脫掉拖鞋,踩上地毯,在他身側坐下。
什麼時候該對他用什麼樣的態度,我很清楚。
我撫摸著他的額角鬢發,聲音放柔:「沈牧,我要回國了,你要跟我一起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