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醒那些記憶開始,我舍棄了我的一些驕傲,哭泣著,鋪墊著,周旋著。
不光是要阻止系統去吸納積分,也是為了讓那些萌芽的愛情慢一點再慢一點。
只有成熟的花蕾才能面對風雨,柔軟的花芽只會在風雨中彎下腰。
現在的他們,每一個人都不足以面對愛情的分式。
……
哥哥最后什麼也沒說,他只是摸了摸我的頭發,對我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轉身回了病房,我也跟著他進去。
就好像三個不熟悉的人待在劇院等待舞臺開幕。
誰也沒有跟誰說話,只是圍繞著主角各自想著各自的事情。
在這份窒息的等待中,金楚涵終于醒了。
她一睜眼,看到我們三個圍坐在病床邊,臉上表情空白了一瞬。
下一秒她突然開始連聲哀痛,臉皺得跟個抹布一樣。
我搶在所有人前面去摁呼救鈴,一邊摁一邊大聲說:「怎麼了?楚涵?醫生不是說只是點皮外傷麼?你很痛麼?」
「我,我……你們怎麼來了……」
大概是疼痛占據了金楚涵大部分的理智,她一邊說話一邊眼睛四處亂瞟,擺明了是在找人。
顧澤言剛因為金楚涵的呼痛軟了幾分神色,一見這樣臉又冷了下來。
「你是在找沈牧麼?他走了。」
顧澤言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在心里罵自己沒出息。
哥哥欲言又止地想說些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剛好醫生進了門,他便扭過頭,借著醫生的口去詢問金楚涵為什麼會突然嚴重了。
面對哥哥的詢問,醫生只能搖搖頭,納悶地表示愛莫能助。
他們已經仔細給病人檢查過了,只是一點皮外傷,什麼問題也沒有,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病人看起來如此的疼痛。
他建議我們可以轉院去其他醫院再檢查一下,或者是咨詢一下心理科,有些人會因為心理的刺激而產生疼痛的幻覺。
他的模樣十分為難,就差直說這個病人可能是在裝痛,他們也沒辦法。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金楚涵。
金楚涵呼痛的動作一滯,緊緊閉上了眼睛裝作虛弱,瘋狂在心里叫著系統。
【系統!系統我錯了!你快點把我的疼痛降低!他們都來了!你這樣讓我怎麼辦,你不是還想讓我攻略麼!快幫幫我!】
她一遍又一遍叫著,好一會兒系統才出現。
【閉嘴!你以為我不想嘛,我在辦了!該死的,我已經用了積分了,為什麼你的痛感降不下去!到底怎麼回事!】
【什麼叫我的痛感降不下去啊,系統你搞什麼,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你再敢對我大呼小叫一句試試!】
系統聽起來暴跳如雷,她們倆現在簡直就是狗咬狗,咬出一嘴毛。
「唉……」我長長的嘆了口氣,眼帶不忍地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顧澤言,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著閉眼裝死金楚涵說道:「楚涵,你別這樣……有什麼事我們說清就好了。」
哥哥跟顧澤言的臉色都灰敗了下去,如果說他們在此之前還心存了一絲幻想,現在全都破滅了。
金楚涵一蘇醒就忙著找沈牧,現在又裝痛躲避,那麼心虛的模樣,讓他們還怎麼為她找開脫的借口。
「不是……我真的好痛,哥哥……澤言,你們怎麼會在這里,發生了什麼?」
金楚涵顫抖著睜開眼,從跟系統的爭吵中分出神來維持形象。
她似乎是想溫柔地笑一笑,但是卻控制不住地泄露出對眼前人的抗拒。
她大概是真的痛極了,嘴都白了,滿臉都是汗,眼睛通紅,跟癆鬼一樣。
再美的美人都扛不住疼痛的折磨。
我早就猜到會是這樣了。
外來人昏迷前系統就把她的痛感屏蔽給撤掉了,系統跟她一起陷入昏睡,在昏迷的這段時間,哥哥跟顧澤言的好感度必定會發生起伏。
等外來人睜眼時,系統隨之蘇醒,想重新開啟屏蔽開關肯定是需要反應的時間,更不用說還發生這麼大的插曲,它的反應時間一定會被拉長。
而這個早就依賴系統成習慣,嬌生慣養的外來人根本扛不住疼,吃不了苦。
她昏迷前是沈牧陪在身邊,一睜眼卻看到了最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的幾個人,在疼痛的摧毀下,她的第一反應絕對會泄露出內心最真實的情緒!
我要的就是這個!
哥哥跟顧澤言一時都沒有接她的話。
我作為體貼的好姐姐回答了她這個問題。
「我們是接到消息過來的,大家都很擔心你,找了你一晚上,哥哥還專門飛過來的,唉,楚涵,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應該跟我們說實話的,你搞得大家多擔心,幸虧這次沒什麼大事,只是一點點皮外傷,要不然我們多著急啊。」
金楚涵臉皮抽搐了兩下,扭著頭不看我。
這種明著關心,暗著諷刺的話術可是她以前最愛用來對付我的,現在終于輪到她嘗嘗這滋味了。
【好了,你的痛感應該是控制住……等等……這……】
系統話剛說了一半突然沒了下文。
我抓著這個機會,連忙補了一句:「哥哥,楚涵看起來好像真的很痛啊,是不是有什麼暗傷沒查出來,要不要再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