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說：“好啊。”

　　顧新橙回公司之后，發現季成然已經回來了。

　　于是她拿著兩張邀請函去找季成然，跟他說明情況，包括演講的事。

　　季成然將邀請函接過來，打開來仔仔細細地看，他問：“這演講你去，行不行？”

　　顧新橙以為季成然是想將這件事當成任務一樣交給她，便一口應下：“行。”

　　季成然瞟了她一眼，將邀請函塞到文件架上，說：“那你好好準備。”

　　*

　　一晃眼，時間來到六月，悶熱的夏日濃云不散，一場滂沱大雨如期而至。

　　雨后的校園內一片清新，荷花開得郁郁紛紛，掩映在碧綠的蓮葉間。

　　又是一年畢業季。

　　顧新橙研究生期間過了兩年游離的生活，臨畢業了連班級同學的人名都沒認全。

　　班級里陰盛陽衰，女生占大多數。不知是誰提議，今年的畢業照要玩點兒新花樣。

　　班級群里熱熱鬧鬧得討論了一整天，最終敲定的方案是拍婚紗照。

　　顧新橙沒有參與討論，下班之后她才接到通知。

　　這是研究生班級難得舉行的集體活動，她必須支持。

　　拍照那一天，天空湛藍，蟬鳴不絕于耳。

　　操場的草坪上，穿著深藍色碩士服的畢業生扎堆合影留念。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一群身著婚紗的姑娘格外惹眼，而顧新橙是其中最漂亮的那個。

　　她手捧淡粉色花束，長發盤起來，飄逸的頭紗在陽光下浮著星星點點的光，長裙好似一朵潔白蓬松的睡蓮。

　　孟令冬特地回母校來看她，她嘖嘖稱羨：“你們班級真會玩兒，我們當年怎麼沒想到要拍婚紗照？”

　　“形式主義罷了，”顧新橙扯了下頭紗，“你幫我看看這個是不是要掉了？”

　　孟令冬用小夾子替她固定住。

　　拍集體照的時候，所有女生們圍成一個圈，中間是幾個身著黑色西裝的男生，儼然是人生贏家的模樣。

　　大家又笑又鬧，打成一片，氛圍非常活躍。

　　孟令冬打趣道：“這一定是你們班男生的主意。”

　　她今天特地帶了單反相機，充當顧新橙的個人攝影師。

　　她給顧新橙拍了不少照片，她一邊翻看相機一邊感慨：“我發現你比以前更漂亮了。”

　　顧新橙以為她在奉承，笑著說：“我老了兩歲，好嗎？”

　　“誰說越年輕就越漂亮了，你還記得咱們大一時候什麼樣嗎？”她從相冊里找出她們大一那會兒的合照，既不會穿衣也不會打扮，像是灰頭土臉的丑小鴨。

　　到了大四，大家變成了光鮮亮麗的白天鵝——大學果然是一座美容院。

　　“我覺得你這兩年比以前自信了好多，”孟令冬說，“女人啊，一自信起來，身上的光芒擋都擋不住。”

　　顧新橙笑道：“又不是天使，哪來的光芒？”

　　孟令冬輕嗤：“我就是打個比方嘛。”

　　……

　　回寢室之后，顧新橙將婚紗脫了下來。

　　孟令冬把今天拍的照片傳過來，她之前在美國跟前男友學了不少拍照技巧，攝影技巧突飛猛進。

　　【孟令冬：一定要發朋友圈，讓大家看看我的技術！】

　　這些照片讓顧新橙愣神了，或許是人靠衣裝，穿上婚紗的她整個人真的像是在發光。

　　她很給孟令冬面子，挑了幾張單人照，上傳到朋友圈，然后轉身去浴室洗澡。

　　*

　　“你們的carry比市場水平高了5個點。

”

　　“升冪的收益回報比市場水平高了不止5個點。”

　　某家高級商務會所內，傅棠舟在請一位潛在的重要投資人吃飯。

　　即使是位貴客，傅棠舟和他談起投資條件依然顯得游刃有余，因為實力就是底氣。

　　對方還想再打聽些什麼，傅棠舟的手機震動了。

　　是林云飛的消息，他懶得搭理。

　　可這小子今天不知是吃了什麼瘋藥，一個勁兒地狂轟爛炸，于是他只得劃開屏幕掃一眼。

　　【林云飛：傅哥，你干嘛呢？】

　　【林云飛：你看朋友圈了嗎？】

　　【林云飛：怎麼不回我消息？你是不是在吃飯？】

　　【林云飛：傅哥，你居然還有心思吃飯？！】

　　傅棠舟嗤笑，就林云飛這咋咋呼呼的性子，想必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他很高冷地回復了一句。

　　【傅棠舟：我在忙。】

　　林云飛秒回，他頗有幾分怨念。

　　【林云飛：你忙吧，別怪我沒提醒你。】

　　【林云飛：活該你年近三十還娶不上老婆！】

　　投資人問：“傅總有事兒？”

　　傅棠舟說：“沒事兒，咱們繼續聊。”

　　然而，下一秒他的心思就不在工作上了。

　　因為林云飛發來了一張顧新橙的朋友圈截圖。

　　【顧新橙：感謝攝影師小孟：）】

　　她居然還配了九宮格照片。

　　傅棠舟定睛一看，猶如五雷轟頂。

　　他連忙點開顧新橙的朋友圈，她的確破天荒地發了一條動態。

　　穿著婚紗的顧新橙美得驚心動魄，他的眼睛被刺痛了。

　　他見過她的許多面，卻從未見過她這樣的一面。

　　一襲白色長紗，笑靨如花，恍若墜入人間的天使。

　　【林云飛：傅哥你這是怎麼追的人啊？把人家追得一畢業就結婚了？】

　　【林云飛：結婚對象如果是你的話，當我沒說。】

　　傅棠舟的腦子頓時一空，他對投資人說：“抱歉，有點兒急事，改天再請你吃飯。”

　　說罷，他拿了西服外套，大步流星地離開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