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喜氣洋洋的人群推到了蛋糕旁邊,季成然用打火機點燃兩根蠟燭，一個“1”,一個“8”，正好湊成“18”。

　　他把蠟燭插到蛋糕上,又有人把燈關了,蠟燭微弱的光芒映上顧新橙的臉。

　　她閉上眼睛，合掌許愿,大家在她耳邊唱《生日快樂歌》。

　　一曲終了,顧新橙睜開眼睛，一口吹滅了蠟燭。

　　燈又亮了，室內歡聲笑語一片：“這是季總的主意,下午你一走，他就讓大家張羅起來，說要給你一個驚喜。”

　　“快切蛋糕吧。”季成然將塑料刀遞過來。

　　顧新橙切著蛋糕，一人一塊，誰也不落下。

　　季成然想表達對她的歉意，她照單全收，并向他傳遞出和平友好的信號。身為一個成年人，沒有隨心所欲的權利。

　　可她現在明白了，即使是合伙人，也不能完全信任——只要存在利益糾紛，就會有猜忌。ωap.scjld.net

　　季成然這個人，沒有她想象的那麼簡單。有實力有魄力的人，城府都很深。

　　“今天謝謝大家了，尤其是季總。”顧新橙端著蛋糕，向大家表達謝意，“升冪資本下一輪融資也談妥了。今天咱們不加班，吃完蛋糕，我請大家去吃火鍋。”

　　“老板英明！”員工們歡呼。

　　顧新橙和季成然對視一眼，默契地微笑，這是他們兩人都想看到的畫面。

　　這場慶祝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火鍋店舉行，天南海北的中國人，都愛吃火鍋，簡直是聚會的不二之選。

　　餐桌上熱熱鬧鬧，涮著火鍋喝著涼茶，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除了慶祝顧新橙的生日，更重要的是慶祝致成科技拿下一千五百萬的投資額。

　　這筆錢對小公司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多到難以想象。

　　季成然說：“我們公司搬進孵化基地已經一年了，我打算換一個寫字樓。”

　　這個小小的辦公室像魚缸一樣，已經容不下致成科技這條大魚了。

　　“搬家搬家！早就想搬家了！”

　　“咱們去國貿好不好？”

　　“醒醒，國貿租金多貴啊。”

　　……

　　顧新橙今天胃口還不錯，不知不覺吃了不少，到最后，竟有點兒撐了。

　　吃完火鍋，她想乘地鐵回去，卻發現已經過了末班車的時間了，于是她打了一輛的士回學校。

　　回到宿舍，冷冷清清的一片，方才的喧鬧浮華好似一個短暫的夢境。

　　室友已經拉上床簾睡覺了，她輕手輕腳地坐到椅子上，將包擱上桌。

　　她把傅棠舟送她的生日禮物拿出來，她的手指撫上書面上浮起的凸字。

　　她翻開其中一本書，沒想到扉頁上竟然還有他的簽字。

　　新橙，生日快樂

　　傅棠舟

　　這熟悉的字體，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往后翻動書頁，這才發現這書是舊的——傅棠舟曾經看過，甚至還寫了批注。

　　她一頁一頁地看著，竟漸漸入了迷。

　　在這寧靜的生日夜，他用另一種方式陪伴了她。

　　*

　　致成科技將辦公地址挪到了中關村另外一棟更高檔的寫字樓。

　　公司足足有六百平米，比之前擴張了十余倍，顧新橙和季成然也有了獨立的辦公室。

　　致成開始新一輪的招兵買馬，除了技術人員，人事、行政、財務等崗位陸續補齊，這減輕了顧新橙日常繁瑣的工作。

　　全體員工齊上陣，打掃衛生、搬運設備、收拾東西。

　　顧新橙踩著高跟鞋“噠噠噠”地走在公司里，來來回回地欣賞著新辦公室，試圖將這里打造得更加完美。

　　她在備忘錄里寫著筆記，這里要買幾盆綠植，那里要添點兒辦公用品。

　　顧新橙發現公司入門處有一塊干凈得過分的白墻，顯得有點兒空。

　　她觀察一陣，說：“這里適合掛一幅大的裝飾畫。”

　　“我也覺得，”季成然表示贊同，“有機會買一幅。”

　　這個買畫的機會來得挺快，北京某藝術協會和AI行業協會合作，舉辦以“AI·藝術”為主題的慈善義賣活動。

　　這場活動邀請了眾多青年藝術家和人工智能公司參與，致成科技也收到了邀請函。

　　隨著AI的飛速發展，許多人在探索一個新領域——利用AI進行藝術創作。

　　這幾年，AI在音樂、繪畫、小說等領域大展拳腳，成果頗豐。

　　受邀參加的單位或個人，需要提供與主題相關的展品。

　　白天，展廳內將匿名展示這些展品；晚上，會對這些展品進行拍賣。

　　拍賣所得的全部善款，將會捐贈到西部某些貧困小學，用于購買美術用品和計算機。

　　致成科技能送什麼展品呢？公司之前從未涉足過藝術領域，可這難不倒大家。

　　季成然和陶斌研究了很久，最終利用一串數學公式在電腦里繪制出了一幅抽象的畫。

　　程序員也是有浪漫細胞的，這畫真有一種奇特的美感。

　　慈善活動當天，顧新橙和季成然一同前往會場。

　　季成然沒有穿平日里不拘一格的程序員格子衫，而是換上一身黑色西服。

　　顧新橙今日特地梳妝打扮一番，換上了上次買來的真絲裙。

　　這是一場慈善活動，更是一場商業交際會，她不能落了下風。

　　季成然神采奕奕，顧新橙巧笑嫣然。

　　兩人走在一處，像是互為男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