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新橙一口答應，季成然說：“那找個時間，我帶你過去。”

　　兩人有說有笑地吃著飯，這時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北京本地的座機號碼。

　　對方問：“請問是顧新橙嗎？”

　　顧新橙：“嗯，是的。”

　　“您好，這里是隆鑫資本。您之前給我們投遞過一份實習簡歷，請問這周三下午有空來面試嗎？”

　　顧新橙思索片刻，這和其他公司的面試時間不沖突，“可以。”

　　她掛了電話，季成然問：“你在找實習？”

　　她“嗯”了一聲，“實習算學分，我在美國沒法實習，必須回國找。”

　　“你肯定沒問題的。”

　　“借你吉言。”

　　基金是顧新橙想嘗試的領域之一，幾家大型基金公司被她投了個遍，除了升冪資本。

　　她臉皮薄，不想去前男友的公司實習。

　　而隆鑫資本……顧新橙沒去過這家公司，可早有耳聞。

　　這是國內最早涉足風投領域的機構之一，行業佼佼者——還是升冪資本的死對頭。

　　兩家公司錯綜復雜的關系，是風投行業公開的秘密。

　　顧新橙想起，兩年前隆鑫資本和升冪資本同時看中一個項目，雙方搶得頭破血流。

　　當時傅棠舟找了另一家投資機構，合伙上演一場拍賣式騙局。

　　兩家機構一唱一和，把價碼抬得極高。

　　原本隆鑫已談妥價格，最后沒辦法，一咬牙，多出一個億，賭這個項目日后會成為行業翹楚。

　　誰知項目爆雷，隆鑫虧得血本無歸，白白損了幾個億。

　　項目出事那天，傅棠舟帶她吃了一頓大餐。

　　他一人自斟自酌，有點兒醉，可心情好得很。

　　一到家，他連燈都懶得開，直接把她抱上玄關的鞋柜，撩開她的裙子。

　　他的短發一下一下地刮刺著她的大腿內側，帶來一種麻癢的刺激感。

　　顧新橙被他欺得嚶嚶直叫喚，眼底濕潤一片，卻又渴望他給予更多。

　　她的指尖沒入他短發之間，雪白的脖頸像天鵝一般揚起。

　　食色，性也。傅棠舟的慶祝方式就是這麼簡單粗暴。

　　那一夜，他甘為她的裙下之臣。

　　*

　　周三下午，顧新橙搭乘地鐵前往國貿參加面試。

　　她穿長袖白襯衫配黑色包臀裙，一副商務精英的打扮。

　　本以為這是一場一對一的面試，誰知會議室的門一開，里面坐了近十位面試者，有男有女。

　　大家西裝革履，嚴陣以待。她一來，氛圍更添一絲緊張。

　　顧新橙這才意識到，這個投資部實習生的崗位是多麼搶手。

　　有人趁著準備時間交換信息，問的最多的是：“你哪個學校的？”

　　A大、B大、C大……個個履歷不凡。

　　“你呢？”有人問顧新橙。

　　“A大。”她說。

　　“你哪個學院的？”

　　“經管。”

　　“哦，我社科院的。”

　　大家相互試探，又相互提防，唯恐露了底。

　　在北京，這種競爭顧新橙早已司空見慣，到處都是她的校友。

　　學校是高端金融業篩選簡歷的第一道門檻。

　　主面試官名叫張河，是這個崗位的直屬領導。

　　大家輪流做了自我介紹，每一位都是天之驕子——然后像擺在貨架上的白菜一樣被面試官們挑挑揀揀。

　　顧新橙自我介紹完畢后，張河瞇著眼看她的簡歷，說：“你之前在哈佛大學做交換，能詳細講講嗎？”

　　于是她簡單講了講她在國外交換的經歷，面試官紛紛點頭。

　　眾人神色驟變，顧新橙雖然長得漂亮，但是說話做事給人中規中矩的感覺，沒想到她竟然這麼優秀？

　　自我介紹結束以后，是一個頭腦風暴，大家進行無領導小組討論。

　　主題給的挺寬泛，如何看待目前國內人工智能行業的發展。

　　拿到題目的那一刻，顧新橙慶幸，這是她擅長的領域。

　　在討論的過程中，她心里逐漸有了底。有時候表現得好不好，不需要旁人點評，自己就能清楚地感受到。

　　面試進行了大約一個小時才結束，張河告訴大家回去等通知即可。

　　其他面試者收拾東西陸續離開，顧新橙先去了一趟洗手間，這才往電梯間走。

　　這時，正好有一間向下的電梯，門是打開的，顧新橙踏了進去。

　　那一瞬間，她的腳步頓住了——她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傅棠舟。

　　他西裝筆挺地直立在電梯里，身旁是于修。

　　于修似乎在提醒他下午的行程，傅棠舟聽到一半，警惕地一抬眼睫，撞上顧新橙的目光。

　　四目相對，他不再言語。

　　于修瞟了一眼，立刻噤聲。

　　顧新橙想回頭看看公司大堂的標志，這里是隆鑫資本，不是升冪資本吧？

　　隆鑫資本明明和升冪資本不在一個大廈啊。

　　可惜電梯門已經合上，她看不見了。

　　封閉的電梯廂中，三人站成一個等邊三角形，誰也不挨著誰。

　　電梯開始向下沉，顧新橙裝作不認識傅棠舟，手指漫無目的地在手機上滑來滑去。

　　她從鏡子里瞥了一眼，看見傅棠舟目不斜視地站著，于是她立刻收回視線。

　　此時此刻，氣氛微妙。于修察言觀色了幾秒，主動開口：“顧小姐，您不認識傅總了嗎？”

　　空氣靜默了很久，顧新橙尷尬到頭皮發麻，只得禮貌性叫了一聲：“傅總。

”

　　傅棠舟“嗯”了一聲，問：“在找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