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鯉兒很努力的點點頭，大概也意識到自己的妝容，是屬于不好看類型。

門外，顧青霧聽到了手機的鈴聲，跑過去接通。

不到十分鐘。

她趿拉著酒店的拖鞋走回來，許是感受到了氣場變得不一樣，小鯉兒濕漉漉的額頭都沒來及擦干，就往賀睢沉的懷里躲，又露點兒出來，小臉蛋被洗干凈后，嫩得都能擠出水來。

賀睢沉護著女兒，見顧青霧的表情不對勁，用哄人一般的語氣問：“怎麼了？”

顧青霧把手機遞給他看，順勢指尖朝小鯉兒腦袋輕輕點兩下：“你呀你，這個小不點。”

小鯉兒見媽媽不是真生氣，無辜的眨巴大眼睛，許是也知道偷偷摸摸做的事被大人發現了，當顧青霧要抱她時，小聲說：“媽媽……我是愛你的。”

說完，就將白嫩微涼的臉蛋往顧青霧的脖子蹭，跟軟綿綿的小動物似的。

顧青霧把她抱到外面沙發坐，用寬大的浴巾裹著，而自身，坐在茶幾邊緣，離的很近，先是認真地瞧了好幾眼，直到身后，賀睢沉邁步走來，骨節分明的長指將手機沙發上，也落座。

被父母這樣盯著，小鯉兒多多少少是有點壓力的，小腳丫不安地在浴巾扭動。

而顧青霧必須跟她心平氣和談一下，畢竟六歲了，也聽的懂人話：“你今天一直纏著沈星渡舅舅，是想被媒體拍到，對嗎？”

小鯉兒烏黑的大眼睛閃過什麼，明顯是心虛，沒想到被媽媽一眼看破了。

她又聽見顧青霧問：“跟媽媽說說，為什麼要這麼做？”

小鯉兒輕輕咬著嘴巴，起先是不說話的，大眼睛不是看媽媽，就是看爸爸。

而顧青霧也沒有擺出逼問的架勢，轉頭，看了眼充當沉默寡言的賀睢沉，與他慢悠悠的說：“不說就算了……我們去睡覺吧。”

“媽媽！”

一聽兩人要睡覺去，小鯉兒怕不帶上自己，撲過去緊緊摟住顧青霧的脖子：“我只是想……是想讓大家知道我是你的女兒。”

顧青霧微愣，垂眸看粘著她不放的小姑娘，見她語氣低落說：“……都沒有人知道，我說是顧青霧女兒……都沒有人信我。”

“網上都說我是點點干媽的女兒……明明我這麼像媽媽呀？是不是沒化妝就不太像了……我涂口紅，是，是想更像媽媽。”

小鯉兒斷斷續續的，總算把今天稀奇古怪的行為給解釋清楚了。她只是想，讓大家都知道自己是誰的女兒。

顧青霧從不知孩子心底還有這方面的想法，今晚生生是檢討了自己一頓，也溫柔安撫著小鯉兒的低落情緒，一再跟她做出保證：“你是想媽媽的，你看我們的眼睛鼻子，是不是長一樣的？”

在主臥那張床上，小鯉兒跪坐在被子里，用小指頭輕輕觸碰了下顧青霧的鼻梁：“這里，我沒有小痣。”

顧青霧轉身去找個眼線筆，將小鯉兒精致的小鼻子點了個一次性的小痣，又打開手機給她看。

“像了吧？”

小鯉兒看到自己，扭頭去問坐在床沿略顯得慵懶，也沒有出聲打擾母女互動的賀睢沉：“爸爸，像嗎？”

賀睢沉將被子中央的小姑娘抱過來，低下頭，薄唇在她小鼻尖碰了一秒。

沒有回答，但是這個親，讓小鯉兒開心極了，軟軟的抱著他脖子：“對不起啦。”

她小聲跟賀睢沉道歉，是為了今晚要鬧著跟肚肚的事，又小心翼翼的問：“……爸爸，可以原諒我嗎？”

賀睢沉這輩子都無法跟自己女兒有隔夜仇，捧在手心上寵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

不過有點事先是要問清楚：“爸爸跟你肚肚，你選誰？”

顧青霧：“……”

小鯉兒果斷選爸爸，理由很簡單：“因為我是爸爸的女兒呀。”

在她的世界觀里，最信任的只有父母……根本不會考慮到曝光在媒體之下，會對以后生活有怎樣的影響。她只知道，自己是顧青霧拼了命也要生下的女兒，是拿命換的。

這份天生的依賴感，讓顧青霧很動容，等好不容易將小鯉兒哄睡，她跟賀睢沉到客廳談了一下。

套房里的燈光全部熄滅，只有落地窗照映進來的暗淡光暈，能將陽臺稍微照亮，夜深人靜之下，四周都是安靜的。

賀睢沉坐在懶人沙發里，將顧青霧拽到了懷里，用薄毯緊緊的裹著，里面，是體溫，像是能暖進她的心房，間接地驅散了夜晚的寒涼之意。

顧青霧很喜歡這樣與他抱著，自動地，將臉蛋貼近男人的下顎線條，輕聲說：“……我們用自己的方式，想保護好小鯉兒……現在想想，是不是錯了？”

她問賀睢沉：“小鯉兒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母親是誰。”

賀睢沉幽深的眼神與她靜靜對視著，長指扣住她細軟的手指，低聲問：“官宣生女，會影響到你事業嗎？”

“前期肯定是有點影響，不過好在娛樂圈里眾所周知我已婚的事，相對起來，會比較能接受就是了……”顧青霧這種情況還好，比較她不是一邊宣稱自己單身，一邊和男藝人搞戀情緋聞，又被曝出神秘生女。

只要女兒是賀睢沉的，對她事業影響都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