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楚彥印當時的原話,成為父親的人看不得孩子受苦,干脆替母子倆墊上其他外債。他掏錢打發走別的人,順利榮升為張家唯一的債主,不但沒有強求母子倆立即還錢,甚至還幫助張嘉年重回校園。
“商人一諾千金,這錢我等你長大來還。”楚彥印向著年幼的小男孩伸出手指。躲在母親身后的小男孩猶豫片刻,他終于鄭重地伸出手,跟楚彥印拉鉤約定。
長大后的小男孩同樣是守諾之人,他畢業后便進入齊盛集團,憑借出色的能力扶搖直上,甚至成為太子伴讀。
楚楚沒料到往事中的楚彥印如此高大,不免對自己的便宜父親有所改觀,這簡直是以德報怨的故事典范。她試探道:“所以張總助工作后才還清債務?”
小男孩長大成人后靠自己的努力和打拼完成童年承諾,也算美好的童話結局。
張雅芳說道:“沒有啷個長時間,他大學時老家拆遷,我賣了十幾套房還的錢,剩下的買了現在這套。”
“……”楚楚聞言甘拜下風,當即江湖式抱拳,“佩服佩服,女中豪杰!”
楚楚:果然世上最貴的字便是畫圈的“拆”字。
沉重的話題在火鍋中隨風而去,兩人吃飽喝足回家,開門便看到沉默坐在客廳的張嘉年,他用譴責的眼神注視著她們。
張雅芳對拋下他的事毫無愧疚,反而率先問道:“你真不加班?”
張嘉年緊盯著若無其事的楚楚,意有所指:“我老板今天放假。”
他頂頭上司跟自己親媽跑出去浪一天,他哪里有班可加?
張雅芳:“不然你去隔壁賓館湊活一夜?”
張嘉年:“???”
張雅芳:“我以為你今天不回來……”
張嘉年如果通宵加班,一般會在公司內的休息室小憩,不會回家。張雅芳早就說好讓楚楚留宿,誰想到張嘉年殺了回來,頓時很不方便。兩個女人在家自由自在,他留下反倒有點怪。
楚楚趕忙道:“沒事,我去隔壁賓館……”
張雅芳伸手制止,她看向張嘉年,真心提議:“不如你給老板打個電話,主動要求加班?”
張嘉年:“……”
張嘉年:他那時或許應該答應楚總交換父母的建議?
張嘉年最終還是沒有被趕出家門,原因是兩人需要他做牌搭子。
深夜,張家。
張雅芳女士打完牌昏昏欲睡,收拾完便回屋休息。張嘉年任勞任怨地給客房的床鋪好柔軟整潔的床單。他看向楚楚,進行講解:“如果您晚上要喝水,飲水機旁的柜子里有干凈杯子,洗漱用品是新開的,衣柜里有備用被子。”
“當然,您現在想回燕晗居也來得及,車就停在樓下,馬上就能結束《變形計》。”張嘉年冷靜地補充,回頭便看到她撲在床上,毫無形象地躺成大字型。
楚楚將臉埋進擁有陽光味道的枕頭里,悶聲道:“我選擇《變形計》。”
張嘉年:“……您明天早起要去做什麼?很重要麼?”
張雅芳留宿楚楚的原因很簡單,她們周六居然還有計劃,而且似乎要早起。
“很重要。”楚楚義正言辭,“去看阿姨跳廣場舞。”
張雅芳是中老年廣場舞center,楚楚要前去為她應援打call。
張嘉年:“……”
張嘉年:我常因為不夠沙雕而感到無法融入你們。
楚楚看他露出無語的神情,漫不經心道:“阿姨聊了點以前的事。
”
張嘉年一愣,不知道張雅芳說到什麼程度,畢竟在他的記憶中,以前的事情沒有半分美好。他輕輕地垂下眼,應聲道:“嗯。”
他想了想,又覺得如此答復過于簡單,加上一句:“看來您跟她確實相處得很好。”
張嘉年算是感受到楚楚的社交能力,她要是想跟誰搞好關系,沒有拿不下的人。
楚楚懶洋洋地賴在床上,她一邊閉目養神,一邊開口道:“我周日回大宅接受上級教育,你替我跟老楚約一下吧。”
張嘉年略感詫異,沒想到她竟如此懂事。他本以為她會賴掉此事,現在居然主動提議見楚董,完全是質的進步。他哭笑不得:“您今天都聽到什麼?思想覺悟提升得那麼快?”
依照楚楚過去的行為,她簡直可以出書,名為《逃避董事長面談的一百種方法》。張嘉年每次接到通知她回大宅的任務,都直接視為不可能完成,選擇自動放棄。
張雅芳到底給她灌輸什麼思想,教育成果如此顯著,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取經。
楚楚聞言坐起身,看著他燈光下柔和的神色,她想起張雅芳描繪的故事,一時無言。
她聽到有個小男孩在放學路上被債主圍堵,對方竟以此威脅他的母親盡快還錢。
她聽到有個小男孩由于家境貧寒主動棄學,殘忍撕碎自己過去所有的榮譽獎狀。
她聽到有個小男孩重回校園努力寒窗苦讀,只打算用一生償還跟他無關的債務。
這都是她沒有參與的故事,甚至在原書中毫無記載。
如果沒有楚彥印的不忍,或許張嘉年在原小說中連路人甲都做不了,開局即退場。
楚楚的心情略有點復雜,但她還是佯裝輕松地答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