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纏萬貫有何用?最重要的是子女聽話,家和萬事興。
“小女忤逆,讓您看笑話了。”楚彥印頭大如麻,一場好好的相親宴算是徹底垮掉。楚彥印同樣被攪得心煩意亂,提不起興致,干脆跟南董告別。
南董一走,房門關上,楚彥印便大怒道:“你就是故意胡鬧!對不對!?”
楚楚懶洋洋地辯駁:“我又沒有爽約,明明是人家看不上我,這都能甩鍋?”
楚彥印原本怒火中燒,現在又被她隨意涼薄的話刺得心痛,一時心情復雜,又愛又恨。他一方面惱怒于楚楚的叛逆,一方面又看不得別人看輕、輕賤她。父親的心在矛盾中反復煎熬,竟沒再開口罵她。
楚彥印胸中慪氣,沉聲道:“你就是故意說些誅心之話,想要氣死我對吧?”
楚楚抬眼望他,反駁道:“我什麼時候誅你心了?不就是說你不如我助理,真夠小心眼的。”
張嘉年:“……”
張嘉年:真是謝謝您了,這時候仇恨值千萬別往我這里拉。
張嘉年以后再也不敢得罪楚總,站隊也需三思而行,她這手借刀殺人玩得妙啊。
楚彥印看楚楚沒心沒肺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他干脆地挑破:“什麼叫‘收拾他的最好方法,就是給他找個后媽’?你是覺得自己被收拾了?”
楚彥印近年來跟楚楚關系一直不好,有部分原因就是橫在中間的林明珠。女配原主當初對林明珠態度極度惡劣,由于后媽的存在大鬧一場,徹底搬離大宅,跟父親關系僵化。在楚彥印聽來,楚楚剛才的話就是在影射自身的遭遇,暗中指責楚彥印。
楚楚對楚董的腦回路匪夷所思,詫異道:“……你怎麼這都能對號入座?”
她的想法可沒如此復雜,她早把林明珠忘在腦后,誰還記得書中的便宜后媽?
楚彥印卻似乎并不相信,他臉上甚至浮現一絲隱痛,仿佛對她的話耿耿于懷。
楚楚擺擺手,解釋道:“哎呀,天要下雨,爹要嫁人,我早就看開了,沒你想的那層意思!”
楚彥印聽著她混不吝的話,這回卻沒動怒。他目光一暗,喃喃道:“我知道你還在怪我……”
楚楚見楚董沒了往日的精神矍鑠,這才發現他年紀大了。楚彥印的眼角布滿皺紋,只是旁人平日只能看到他在商界縱橫捭闔時的精明,忽略他的蒼老。如今,他像個普通而笨拙的父親,被子女傷透心,露出黯然之色。
如果楚楚是原身,她或許可以歇斯底里地跟楚彥印繼續發火,但她不是。因為她是書外人,站在客觀的角度,反而更能看透楚彥印的父愛。他不善表達,甚至常事與愿違,導致父女關系進一步惡化,但無可否認他在心中為女配留下柔軟的位置。
不然,楚彥印大可以再生其他孩子,何必非在楚楚身上較勁?他又何必提出三年之約,用激將法使楚楚上進?
楚楚確實可以對書中的世界滿不在乎,但她不能也沒資格對別人的真心視若無睹,即使他是紙片人。
“怎麼會,父女哪有隔夜仇……”楚楚已經習慣跟楚董斗嘴,現在看他這副樣子,反倒不適應起來,下意識地否認。
她向來是吃軟不吃硬,最怕打這種感情牌,抿了抿唇:“你的苦心我都明白……”
張嘉年聞言,露出欣慰的神色,楚總長大了。
因為楚總的話,原本沮喪不安的楚董也受到安撫。楚彥印的目光柔和下來,屋內的氣氛融洽不少。父女對視,像是冰雪初融,終于要化解多年的隔閡。
楚楚弱弱道:“……但不知為何,我總想跟你對著干。”
張嘉年:“……”
楚楚害怕楚彥印誤會,強行解釋一波:“……大概就是雖然知道你為我好,但還是想惹你生氣的感覺吧,你要是不開心,我就開心了!”
張嘉年:您可閉嘴吧。
“當然,你要是太不開心,我似乎也不會開心。”楚楚別扭地撓撓臉,坦白道。
“……”楚彥印被楚楚一番話,弄得心情忽上忽下,最終一顆心平穩著陸。
他疲憊地捏了捏鼻梁,幾不可聞地嘆息道:“罷了,你要是不喜歡相親,以后我也不安排了。”
楚彥印可不想自己的女兒再被羞辱第二次,索性由她去吧,先拼三年事業再說。
楚楚松了口氣,又不免得寸進尺,小心翼翼地問道:“……那五億還給我嗎?”
楚彥印:“……”
第23章
楚彥印秉承其誠信為本的座右銘, 即使相親失敗,仍兌現諾言拿出五億。
楚楚簡直心花怒放,忙不迭拍一通楚彥印的馬屁, 感慨董事長果然遠超常人, 是重情重義、一諾千金的真人典范。
楚彥印見她油嘴滑舌,冷哼一聲:“要是給錢就能讓你一直聽話,我倒不用費心勞神了。”
楚彥印現在看到她就頭疼,父女關系似乎緩和, 又總是針鋒相對,個中滋味難以形容。楚彥印有時候都好奇, 他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兒?
楚楚大言不慚道:“其實這是公平交易, 您付錢,我提供服務。
”
楚彥印開口道:“什麼服務?我花錢買你老實聽話?”
楚楚眨眨眼,義正言辭地糾正:“當然不是, 董事長是花錢買個教訓,以后便能每日借此三省自身,長此以往受益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