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罵人,但聲音里鄙薄卻是掩飾不了的。
蔣建軍取了鑰匙把書房的門打開,心里轟然地墜落。他看見她的臉色唰地發白,那一瞬間他幾乎不敢去看趙蘭香的眼睛。
他沖他母親叫道:“不要再說了!”
他把趙蘭香揪到身旁,捂著她的耳朵。
不堪入耳的話語仍在繼續,不帶臟字卻好比鋒利的刀,能一刀割得人血液橫流。
“你回來得正好!你知道你媳婦她隱瞞你病史嗎,她這輩子都不能生育了,不能生育了啦!”
“你的年紀不小了,跟你差不多大的哪個的小孩不是已經上小學了的,你連一個孩子都沒有。她明知自己不能生育了卻還瞞著你,存心讓我蔣家絕后!”
“我可以接受一個有隱疾的媳婦,但絕不能原諒她這樣故意的隱瞞!”
蔣母苦口婆心地說了很多話,說到最后她憤慨難當,句句誅心,“你不要孩子,但你知道我們盼著孫子盼了多少年嗎?”
趙蘭香突然咬了蔣建軍一口,用力地掙脫了他的手臂,快速地飛奔跑去收拾起了自己的行李,一邊胡亂地往袋子里塞衣服,還等不到蔣建軍過去攔下她,她已經跑出了家門,連腳上的拖鞋也來不及換。
蔣建軍其實可以追上她的,但是他沒有臉面挽留她,一路尾隨著她到了岳父家。
他說:“你別傷心。”
“你在岳父家休息幾天,過段時間我就接你回去。”
趙蘭香甩開他的手,但蔣建軍依舊是拉著她的手,不松開。
她平靜地說,“我們離婚吧。”
蔣建軍摸了摸她的頭頂,“不要說這種話。
”
“我們能過一輩子的,這是他們的想法,并不能代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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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回到g市的賀松柏也去部隊晃蕩了一圈,他在人家的樓下看著蔣建軍開車帶著她去醫院,看著他們高高興興地大包小包買著菜回來過節。
男人身邊落了一地的香煙,他枯站著等了兩個小時,最終打算回家吃飯。然而這時他卻看見趙蘭香獨自一人背著行李跑出來。
賀松柏清癯的面容閃過一抹濃濃的陰霾,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怒意。
眼下蔣建軍又強迫地同她拉拉扯扯,賀松柏眸色暗沉,迅速地打了一個電話,“嗯,是我,沒錯。來xx路西大街120號,十個人。”
蔣建軍正試圖穩定趙蘭香的情緒的時候,冷不丁地被一群地痞流氓纏上了。驟風暴雨般密集的拳腳落在了他的身上,
蔣建軍雖然能夠以一當十,但對方打完人就跑,他生生吃了悶虧,挨了好幾個拳腳,俊臉上微微掛彩。蔣建軍沒有掛著一臉的傷去岳家造訪,把趙蘭香送上了樓才驅車返程。
不遠處,賀松柏的大哥大又響了起來。磚頭大的通訊工具里傳來了此起彼伏的哀鳴聲。
他平靜的聲音帶著一抹無法掩飾的愉快,“好了,別鬼嚎了,少不了你們的錢。”
賀松柏正在積極地收集蔣家的罪證,另一面也在調查趙蘭香流產的原因。
總要把一切弄得清清楚楚,他才肯安心。
很快他就查到了一些眉目,趙蘭香流產的那天一個名叫方靜的女人曾經登門造訪,她離開后不久,趙蘭香就打出了求救電話。
原本是要打給馮蓮的,可是趙家那一天根本沒有人在家,家庭電話響了幾次便停歇了。
賀松柏是開工廠做生意買賣的,短時間內“香柏”迅速崛起,生意做得大,招惹的是是非非接踵而來。他取出一部分的利潤拿來雇傭退伍的特種兵、有拳腳功夫的師傅當公司的保全。
他直接讓人把方靜綁了過來,蒙著她的眼睛,關了她一天一夜,這個女人把什麼都招了。
他踩著女人的手,用力地碾了碾。從她的錢包的夾層隱秘處掏出了一張照片。
賀松柏暗沉的眉眼仿佛如驟然擦亮的火光一般,粲然含笑,他溫和地道:“這張照片早拿出來不就沒事了?”
他展開了折起來的照片,滿意地觀賞了一遍。
部隊家屬樓。
蔣建軍回到家換下了掛了彩的便裝,他被刀刺了兩下,手臂留下了劃痕。
他敷完了藥,看著桌上精心準備的飯菜一動未動。桌上胡亂扔下的月餅也無人問津,開開心心的節日被攪和得一團糟糕。
他吃著涼了的菜,用冷掉的湯水泡著米飯吃。街上的熱鬧和屋里的冷清形成了強烈而鮮明的對比,讓蔣建軍不可避免地想著她,想著她在這間屋子里過的無數個應該熱熱鬧鬧、最終卻冷冷清清的節日。
蔣建軍抹了一把臉,沉默地獨自吃完了一桌的菜。
……
十一月份,進入初冬。
熱了一個秋天之后,街上的人終于換下了薄薄的衣衫,穿上了外套。
趙蘭香在娘家住了一多個月,馮蓮和趙永慶都沒有開口問她什麼時候回家、要住到什麼時候。
小虎子已經二十歲了,念的是警校,長得高大又俊俏。皮相白白凈凈的,但課業成績數一數二,身手一點都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