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柏哥兒,我媽媽很看好你!”
“再加把勁, 我們明年春節就能一塊過了。”
賀松柏抱住了她的腰。
他和她在這個時候都想起了他們第一次過的新年, 可惜當時禍事接二連三, 新年的氣息很淡薄。賀松柏一直很遺憾, 拖累了,讓她那麼慘地過了一次冷冰冰的新年。如果明年他們能一塊過春節,那一定是很熱鬧很美好的事, 賀松柏光是想想渾身的骨頭都輕了。
他親了親她的唇, 含糊地說道:“一起過吧。”
“阿婆大姐三丫她們都很想你。”
“如果見到你, 一定會嚇一跳的。”
趙蘭香松開了摟住他的脖子的手,慢慢地問:“她們不怪我嗎?”
“你不怕我怪你,反而擔心她們, 是不是——”
賀松柏拍了拍她的翹臀,捏了一把,惡狠狠地說:“有些本末顛倒了?”
他問著她。
趙蘭香在他的注視下不由地燒紅了臉。
這兩年她從來都不敢想這件事,或者說從她做下決定,她就已經傷了他的心。
但她也知道,他的驕傲, 絕不容許一個女人用自己來換取他的平安、順利。他還太弱小、無法跟蔣建軍公平競爭。
人都總有弱點,蔣建軍拿住了她的軟肋, 她也能找準他的痛腳。她不希望看見他在蔣建軍面前卑微的模樣, 更不想他摻和進她和蔣建軍的恩緣里, 上輩子的恩怨也不應該由這輩子的賀松柏來承受。當她告訴了賀松柏這一切,他一定不會答應讓她走的。
所以她選擇了不告而別,用蔣建軍要求的四年,徹底讓他認清現實。四年的時光已經過了大半,比她預想的還快,蔣建軍已經放過她了。
賀松柏的眼神變得深邃,他低頭碰了碰她的腦袋:“說啊——”
“你在想什麼?”
趙蘭香用力地親了賀松柏,堵住了他那張不住詢問的嘴。
過了半晌,她對氣喘吁吁的賀松柏道:“再問,小心我親你。”
賀松柏被噎了一下。
他說:“這麼厲害的嗎?”
“你以前也用這個威脅過我,不過今時不同往日,我恨不得你多親我幾下一口氣補完幾年的份才夠呢!來吧——”
他黑眸中蘊著深深的笑意,舌尖舔了舔唇瓣上她殘留的氣息。男人微啟的薄唇弧形性感,牙齒潔白,充滿了男人的味道。
趙蘭香趕緊求饒。
賀松柏揉捏了她一會兒后,意外地放過了她。
他仿佛變回了幾年前克制又膽小的窮小子,他正了正趙蘭香的衣服,淡定地說道:“為了讓你風風光光嫁給我,我先放過你。”
“這種壞事做多了,會出事的。”
趙蘭香沒舍得跟賀松柏說世界上還有避孕.套這種東西,她點了點頭,“沒錯,你還是趕緊努力,搞定我爸爸。”
“爭取早點結婚!”
“我想給柏哥兒生個寶寶呢……”
她輕聲地呢喃道。她那雙彎彎的眼睛藏著光亮,令人感覺如墜星河,璀璨明亮。又在那“咻”的一瞬,點亮人心。
賀松柏聽得從耳朵紅到了脖子,他喉嚨干澀沙啞,跟著了火似的。
賀松柏半晌怔怔無話,過了許久才漾起一抹淡笑來。
“真想生?”
趙蘭香使勁地點點頭,八二年秋季就要開始實行計劃生育了,現在懷上還能擁有兩個寶寶。
晚了可就不行了!
但她想了想又覺得一個已經是天賜的福分,很滿足了。
一個也很好,如果能早點生下來,她還能當年輕的媽媽。這麼多年來,她心里總缺了一塊,落下頑疾、根深蒂固。寶寶就像治愈的小天使,只要沾著這個字眼,趙蘭香就覺得渾身已經開始幸福得冒泡了。
賀松柏此刻真他.媽地想把這個女人弄床上,給她一個孩子。
但他忍住了內心的澎湃噴涌的火山巖漿,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我明天再去討好討好岳父。”
“爭取把婚事訂下來再回B市。”
……
于是,接下來的每一天,趙永慶眼皮子底下總有那個惹人厭的青年來回晃悠。
他在制衣廠看流水線的時候,賀松柏說:“工廠內部的管理太過粗糙,容易導致工作不協調、降低效率。如果叔叔能夠細化生產流程的管理、并對員工制定統一的標準,這樣以后管理起來更方便、叔叔也不必事事躬親。”
趙永慶沒搭理他,又去開了個早會。
賀松柏夸岳父兢兢業業、又實干家的風范。乃是艱苦創業的典范,這種商業吹捧,吹得趙永慶心里不是沒點心花怒放的感覺。
然后賀松柏又提了建議:“如果每天的晨會上加點書面化的數據分析,效率會更高一點。每天空喊口號,不落到實處,容易讓員工產生懈怠。”
趙永慶并沒有回話,但心里卻不由地正視起這個年輕人來。
g市大大小小的工廠多如牛毛,所以他并不把賀松柏口中的那個B市的建材廠放在眼里,也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那個威風凜凜的工廠其實就是間小破屋外加幾個員工呢?
他現在改變了主意。
賀松柏跟著趙永慶在工廠泡了一整天,趙永慶才主動問起賀松柏在學校里學什麼專業、畢業后打算做什麼。